许安归勒住马,眉宇间又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但最终还是轻叹一声,从马上取下佩剑,下了马。
刚一下马,分列在军营大门两侧的士兵就把许安归随行的三人羁押在地!
那些人不明所以,纷纷惊呼:“主子!”
许安归扬手,示意他们安静,眼睛死死地盯着大营之内慢慢悠悠踱步而出的一个白发老者。
那白发老者头带內侍官帽,身穿东陵王城內侍官服,手里拿着一把拂尘。
许安归手压在剑柄之上,冷眼看着来人。
那白发老者,一甩手中拂尘,用尖锐的声音说道:“传太子令,六皇子许安归带兵出逃,投敌叛国,按军律当斩——御林军,把六皇子给我拿下!”
白发老者眯着眼,嘴角上扬,一副得意之像。
不想命令下了有一会,周围的御林军只是拔出配刀,却也无人敢上前羁押许安归。
所有御林军的目光都落在许安归腰间那把银色长剑之上——银剑已经半身出鞘,剑刃之上的寒芒带着肃杀一切的威慑之意。
许安归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长年镇守边关、随时随地可以赴死的决绝,而这些御林军可都是皇城里权贵子弟,面对这样一个见惯杀戮的人,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许安归不在意这从皇城里出来的几十名御林军,只是扬眉冷笑一声问道:“大监说我投敌叛国,可有证据?”
“六殿下没有军令,便私自带着三千精骑出营。路上遇伏,三千精骑无一生还,唯独殿下您一人归来。若不是投敌叛国,面对乌族军队,殿下怎么可能平安无事地归来?”大监尖锐的声音刺得许安归耳朵生疼。
他嫌弃地侧了侧头,但又察觉了什么,忽然仰头大笑,那样子仿佛是洞悉了什么一般,茅塞顿开。
大监不明所以,蹙眉盯着许安归刚想再说些什么,只见许安归笑毕冷下脸来,厉声喝道:“无稽之谈!东宫想要我死,也不知道找一个像样点的理由。我许安归驻守东陵北境八年,战功赫赫,若想投敌,八年前出东陵都城的时候就投了,还等到今日由你来此聒噪?”
“你!”
大监被许安归怼得呼吸不畅,却又无话反驳。
许安归仰头扫了一眼矗立在军营门口、自己的亲卫——镇东镇西。
镇东镇西立即给身后将士们一个眼色,从军营里出来许多士兵,把传太子令的大监与御林军围在中间,拔刀相对。
御林军不过几十人,怎么可能与整个东陵大营里几万将士们对阵?只能被挟持在原地,不敢做出任何动作。
大监见他带来的御林军已经被东陵大营内的将士们围堵,整个大营无人听令与他,气急败坏,扯着嗓子大声嚷嚷:“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抗太子令!我要回去禀报太子殿下……”
铮然一声银剑出鞘,一息之间许安归已经掠到大监身边,银色长剑架在大监脖颈处。
大监瞬间脸色变了又变,脚下极其不争气地一软,跪倒在地,声音发抖:“六、六殿下,您要顾全大局……”
“顾全大局?”许安归不屑地轻笑一声,眯着眼转而问道,“大监既是传太子的口谕,身上可有太子的令牌?”
大监心中一沉,沉默不言,只觉脖颈处的剑刃又寒了几分。
许安归眼眸中泛着冷光,压低了身子,靠近大监,伏在他耳边,放轻了声音,那声音宛如来自地狱的催命:“大监难道不知道,太子是派你来送死的?”
大监听许安归这么说,浑身开始忍不住地颤抖。
许安归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是不知道你在皇城里效忠的主子是哪个,但是太子能在一众人中选择你,一定是因为你平日里有些事情做的太过,让他忍无可忍。他不好在宫里处决了你,就只好把你送到我这里来,借我的手了断你。虽然我很不乐意当太子的刀,但事到如此,我也不得不为了自保,去了你。”
大监深吸一口气,想要说什么,许安归加重了手中的剑下坠的力量,按住他不让他说话继续冷吟:“太子这些年到底是成长了不少,知道派刺客来刺杀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是长久之计,便改成放‘暗箭’,准备借着你的死,对我进行发难。大监你,不过就是太子投到我这里来问路的一颗棋子而已。是生是死,与太子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大监听了这话,瞬间脸色变得苍白,裤腿上有湿润之感,立即颤声求饶:“六殿下,六殿下!奴才、奴才也是替上殿们办事!求六殿下不要为难奴才,饶过小人一命!小人,小人他日一定……投桃报李……一定……”
许安归冷笑一声,退开两步,手上用劲,剑往下沉了一沉,厉声喝道:“手上没有太子令牌,敢在我的地盘上下令羁押我的人!大监是活得太久,活糊涂了吗?!”
这一声厉喝带着强大的内力威压,大监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但他根本顾不上自己被许安归震出的内伤,企图辩解:“六殿下,六殿下……太子殿下说了,您不敢杀奴才的!您若是杀了……”
“我若是杀了,便坐实了我投递叛国的罪名。到时候回皇城复命,陛下一定会问罪与我。我那位好哥哥是这么跟你说的,对吗?”许安归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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