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美人儿,你想好了没有。”大理寺少卿摆弄着手中的酒杯,目光显得贪婪无餍。
闻姒看着那张指认书,轻蔑地笑出了声来。这上边的萧子玦宛若一个恶毒小人,嫉妒焦躁、狠辣无常,对付张君的手段十分残忍。
这不是闻姒认识的萧子玦。
萧子玦这人的确冷了些、淡了些,但他却不是一个宵小之徒,他最多就只是脾气差了些而已。少年即便坐在了轮椅上也掩盖不掉他耀眼明亮的曾经。
他曾是大兴国的栋梁,是守护百姓安居一方的少年将军。
不管是出于私心也好,是出于公理也罢,这都不是闻姒眼中的萧子玦。
闻姒知道,这份认罪书一旦签字画押,萧子玦该面临怎样的后果,中山候府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她是萧子玦明媒正娶的妻子,没有比她的指认更有说服力了。
闻姒知道,这份认罪书,她绝不能签!
她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大理寺少卿,漂亮的凤眼似乎能直达人的心底:“你为何要害萧子玦?你到底是谁的人?”
大理寺少卿微有一诧,这女子太聪明,聪明得让他感到危险,以至于想将对方狠狠捏碎于掌心。
“你不怕么?”大理寺少卿起身走到刑具面前左右踱步,“本官是轻易舍不得对你用这种刑罚的,你身娇体软,怕是接不住。”
“怕?”闻姒粲然一笑,“怎么不怕?可是怕管用吗?你摆明了想要至侯府于死地,我是侯府的少夫人,你又怎么会放过我?”
闻姒虽生长在烟雨楼,但鸨母对她们烟雨楼的姑娘倒是关怀体贴,尤其是闻姒。
她天生聪颖懂事,又顶着花魁的名头,鸨母对她可谓是细心呵护。沐浴都是鲜花作伴,每日还要用牛奶浸手。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受得了大理寺刑讯房的折磨?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做女人,不要太聪明。”大理寺少卿拿起一副拶指,摔在了闻姒的面前,“听说,你擅长刺绣?一副凤舞九天图帮着宫里的萧贵妃博得了盛宠,可惜啊可惜,从今儿开始,你这双手,怕是再也拿不起针线了。”
“来人!上刑——”
闻姒把手握成了拳头,不让身旁的衙役掰开:“你确定要对我动刑吗?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中山候府会放过你吗?我想你应该清楚中山候府在圣上心中的位置。”
大理寺少卿见要施刑的两个狱卒肉眼可见的犹豫了一瞬,忽然捏起了闻姒的下巴:“我敢这么做,自然是有人撑腰,亏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出来?也别再提中山候府了,你有今天,都是拜中山候府所赐!”
“听我的!上刑——”
闻姒娇嫩的手指被生生掰开,套上了拶指。两个狱卒不再犹豫,站在闻姒身侧狠狠一拉,十指连心,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顺着指尖儿狠狠扎进了闻姒的心里。
闻姒被这股疼痛惊扰得太阳穴突跳,她的手脚被捆着,完全挣脱不开。
“你招是不招?”
“这罪状……是假的……不招!”闻姒脸色惨白,周身上下发出阵阵冷汗。疼,撕心裂肺的疼。
“不招是罢?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拶指的夹板硬!给我继续!”
两名狱卒攒足了力气,左右拉着拶指又是一阵拉扯。闻姒终是忍不住,惨叫了一声,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大理寺少卿做了个停手的动作,两名狱卒放松了拶指,血液回流动,那股痛楚反而愈发地清晰起来。
男人拿着罪状,在闻姒面前晃了晃,又问:“美人儿,你招是不招?”
闻姒虚弱地抬头,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罢……不招……”
大理寺少卿摸了一把脸上的口水,他并没有气急败坏,而是变得更加阴森可怖:“这么漂亮个美人儿怎么还吐口水?看来是要好好调|教一番才行了!”
两名狱卒持续发力,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一滴滴地落在地上,闻姒的指尖被拶指夹成了紫红色。这种刺骨的痛,是她从没想象过的。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了一般,每一刻对她来说都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折磨。
如墨的长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闻姒娇俏凄然的脸颊。大理寺少卿手持酒杯,嘴角噙着瘆人的笑意,他的表情显露出满足,就好像在欣赏一场华美的表演。
忽然,大理寺少卿眸色一亮,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他急急慌慌几步走到闻姒面前,将闻姒的袖子狠狠往上一扯,一点赤红的守宫砂,十足吸引了男人的目光。
“哎呦,你还是个雏儿?”男人大喜,“亏我还没用那些刑罚,否则,岂不是错过一场盛宴?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萧家那位少侯爷做了三年的轮椅,对婚事又那般抗拒,原来,原来他是不能行人事?妙哉,竟然让我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
他给两个狱卒一个眼神,两个狱卒立即会意,从刑讯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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