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始**
绿杨芳草,细雨过后,沙路净无泥。
微动的草丛中,黑衣隐现,初晴的阳光下,刀光剑影闪过。
良久的寂静,浮躁声起。
“云素公主当真从此处经过?”
“别多话,上头的命令不会错,每年她都从此处过。”
三言两语后,山路只闻鸟鸣啭啭。
*
古道之上,云素公主的车辇稳当前行。
华美精致的车辇内,王嬷嬷感叹着:“殿下有心了,记着周嬷嬷的忌日,年年前来祭拜。”
“这是自然,周嬷嬷奶大了母妃,又从小照顾本公主,疼本公主跟疼亲孙女一样,周嬷嬷没有后人,本公主就是她的后人,岂能不年年来祭奠。”
席云素手中捧着是她的字迹的祭词,略显落寞和忧伤。
车辇继续前行,至以岔路口时,有花香漂浮。
“停车。”
席云素掀开车帘,鼻翼轻动,笑问:“是栀子花香,从何处传来的?”
“回禀殿下,是岔路口的一条小路方向传来的。”
她回身问王嬷嬷:“那条小路通往何处?”
王嬷嬷撩起车帘,细细查看了一番,“这条路也能通往周嬷嬷的墓前,我走前些年走过,路边有一小片的栀子花丛,路程和大路也差不大多,殿下可要从小路走?”
席云素心动,吩咐说:“转向,走小路。”
白玉花丛,枝繁压雪。
停车近赏,绿叶丛拥,冷玉无暇。
天际霞光映碧空,彩虹高悬,美景如画,忽见佳人回首,笑靥胜花。
**梦终**
人醒,杯落,酒香四溢,聂怀嵘却总觉得萦绕在鼻尖的是浓郁的花香。
他自醒后便纹丝不动,若非酒水一滴一滴滑落,一切都好似静止。
呆坐不知时刻,脸上热意未消,一时分不清是被酒气所熏,还是被梦境所迷。
未几,聂怀嵘匆匆起身,带翻了凳子,打碎了空酒坛。
井中月影浮动,聂怀嵘褪下中衣,一大桶冷水倾泻而下,健壮胸膛和熊背蜂腰上水流冲刷而下,那股从内而外的热意才堪堪止住。
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聂怀嵘坐在案前,提笔写下梦中的信息。
“忌日”,“刺客”,“小路”,“彩虹”……
梦若为预知之梦,想必纸上所写,他跟着公主去,也会遇到。
为确认梦中她之身死原由,他要联系韩叔郓,让萧聿带着人将刺客捉拿,然后,然后……
聂怀嵘在尽力想对策,脑海中,栀子花下,小公主的笑容又浮现了,他提笔又放下,再提笔再放下,终是没能把那张笑脸从他心里眼里赶走。
漫漫长夜,睡意全无,月光之下,井水哗啦倾泻的声音再次响起。
*
聂怀嵘留在了府中,席云素得知后,花了一盏茶的功夫写了一封和离书,待墨干之后,拿在手里往聂怀嵘住的客房走去。
她没有提前知会聂怀嵘,也没让客房外的小人通传,想着就这点事,应该是费不了多少时间和功夫的。
最近聂怀嵘不知何故,生了好几回气了,他对她是不耐烦了,她主动提出和离,他必是欣然接受的。
纠葛早日结束,往后她跟聂怀嵘就各奔东西了,对彼此都是一种解脱。
房门微敞,席云素推门,脚步轻盈。
聂怀嵘埋首在公文之中,眉头紧锁得像是解不开的结,也不知他在看什么棘手的公文,手中的笔竟是一动也不动的。
她走近了,他才发现她的到来。
席云素还未说话,聂怀嵘就像是被吓到了,突然起身,靠背椅的椅子脚发出刺耳的难听声。
她着实没想到聂怀嵘的反应会这么大,他堂堂大将军总不会被她这点动静给吓到了吧?
席云素惊讶地看着明显手忙脚乱的聂怀嵘,他的反应扰乱了她的思绪,她好半会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
“本公主来……”
“殿下,鸿胪寺有急事等臣去处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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