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屋外的雨水依旧下个不停,噼里啪啦的拍打在屋顶瓦砾上。
王大牛家。
桌上几盏老式菜油灯点燃,昏暗的火光勉强照亮大堂,一时间人影憧憧。
八仙桌旁张杰,王福生,王大山几人分列而坐,桌面摆放着五菜一汤,拌黄瓜,韭黄炒鸡蛋,烧鸡,清炒小白菜和鱼汤。
看似简陋的菜肴,却是王大牛一家倾尽所有,连下蛋的母鸡都贡献了出来,用来感谢张杰的救命之恩。
王福生举起浑浊的米酒,缓缓站了起来,冲着张杰一敬,道:“俺王福生作为大王庄的村长,在这里代表大牛一家谢过张医生的到来,今天若非有张医生妙手回春,小宝那娃恐怕难度此劫。”
“说实话一旦小宝那娃有个不测,大牛这一家子就彻底完了,说来惭愧的很,俺王福生不但没有让族人过上好日子,反倒是让族人跟着俺吃苦受累,连找大夫的钱都没有。”
“我们这第一杯酒敬张医生,感谢他不辞辛劳,奔走了几里山路,来我王家庄,为小宝治病。”说罢,王福生脖子一仰,将杯中的米酒饮尽。
众人闻言叫了一声“好”,纷纷举杯,将杯中之物饮尽。
这时张杰站了起来,举着酒杯,谦虚道:“王村长客气了,在我看来治病救人医者本份,就算今天我没有到来,相信小宝也会是吉人天相。”
不过在众人看来这不过是张杰的谦虚之言,他们心知肚明,小宝已经烧了一天,再继续烧下去,就算能够侥幸活下来,恐怕也会成为痴傻之人。
几人正待饮酒吃菜,“哐当”一声,大门被人撞开,一个浑身湿透,全身沾满了泥水,仿佛是掉进水沟里的人,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屋子。
“福生叔,大事不好了。”
王福生瞪大了眼睛,看清来人的面目,惊叫道:“王大鹏,你这是咋啦?俺不是让你到平县寻找大夫的吗?难道你是被人丢进了水里不成?”
王大鹏随手抹去脸上的雨水,一脸阴沉的道:“福生叔别说废话了,刚才我在平县回村的路上,遇到了野马岭的独眼彪和他手底下的土匪,看他们行进方向明显奔着我们王家庄来的。
俺担心他们对村子不利,一路抄小路赶回村子里报信,您老还傻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召集所有族人拿上家伙事,准备抵挡独眼彪。”
听到独眼彪来袭,王福生惊出了一身冷汗,双手按着桌面起身,当即发布命令,道:“大山,你马上敲响祠堂的铜钟,大牛将全村老少爷们叫出来,准备和独眼彪斗上一场。”
转头看向张杰三人,一脸真诚的道:“张医生,独眼彪一伙是最近流窜到野马岭土匪,其人凶残,贪婪,仗着手底下五十多个喽啰,在一直活动在野马岭附近打家劫舍。”
“由于他们不敢招惹鬼子和国军,只把目标放在了我们老百姓身上,两边对他一直放任不管,因此让他在野马岭站稳了脚跟。”
“本来我们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打算,准备花钱消灾,谁知独眼彪狮子大开口索要七成粮食,竟然还要我们贡献出几名闺女。
俺们可是大老爷们,哪里能干出卖儿献女的勾当,因此俺一口回绝了独眼彪的要求,又和周围几个村子达成联盟,联合起来共同抵抗独眼彪。”
“看样子这次独眼彪把俺们王家庄当出头鸟了,哼,俺们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就算无法和他两败俱伤,也要崩碎他一口牙。”
“然而此事乃是俺王家庄和独眼彪之间的恩怨,与你们八路军无关,你们三位还是不要在王家庄久留为妙,省的独眼彪把你们纳入报复对象。”
齐磊愤然而起,嚷嚷道:“王村长,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八路军是人民的队伍,自当以保卫人民群众主任,不要说是一伙流窜至此的土匪败类,哪怕面对鬼子,也没有八路军率先撤退,留下老百姓独自抵挡贼寇的道理。”
这时老鳖站了起来,附和道:“老齐说的不错,俺们八路军自打建立之初便是为了保护穷苦百姓,不管那些欺压老百姓的家伙是什么土匪恶霸,亦或者白狗子,鬼子和二狗子,只要我们八路军撞上了,俺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张杰眼眸中划过一枚厉色,轻笑一声,淡淡的道:“我虽然不是八路军,但是属于吃货一枚,可是我最讨厌那些任打扰我吃饭的混球。
再说我刚刚学会怎么打枪,正要寻个目标试试我的枪法,想不到这么快就要不开眼的送上门。
倘若王村长不嫌弃我枪法不行,可以算我一个。”
瞧件荷枪实弹的张杰三人,王大鹏心中隐隐觉得他们的身份不一般,只不过在他看来当务之急是打退独眼彪,而不是打探客人身份,道:“村长,事态紧急,你赶紧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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