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刑容这么早就起床迎接他很动容,但林泽还是说道:
“不必如此,我为人懒散,一般起得较晚,你自行安排即可。”
“夫子曾教过我,为弟子者,必侍师为先。”
“教你读书的先生吗?我能见见吗?”
对于能教出刑容这般弟子的人,林泽很是好奇,想面对面交流一番,说不准便是一个异世的“孔子”。
“抱歉先生,夫子他于一年前仙逝了,被恶鬼纠缠,阴气入体,不治而终。”
唉,可惜了,还想见见那位夫子,想起昨晚上石磊的说过的话,这个世界上真正有学问、有思想的读书人自生儒气,能驱鬼卫身。在这魑魅魍魉横行的世代,能教出孕生儒气的学生,不是简单的人物。
没有继续就刑尚之夫子的事情交谈,触人伤口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林泽讨厌的行为,除非是专门恶心人。
“今日,你便跟着我,好好地看一看。”
说罢,便自顾自地走了,虽然很欣赏刑尚之,但林泽又不是他的保姆,肯定是自己的正事最重要。
但话虽如此,一开始就带着刑尚之去鬼哭林也不好,毕竟是个体弱的读书人,说不准就挂掉了,虽然林泽打算时隔多日,再来“扫一扫”金厥城。
欸,正好,这不又遇见一个,简直大胆!
隔着远远的,林泽就能感受到鬼物身上的臭味,从金厥城东南方向传来,这不是因为那鬼物有多强,而是随着林泽的变强,他的探测范围也逐渐扩大。
......
季乞拿着从药铺取来的药材,小心翼翼地包在包裹里,生怕碰到那药材一根寒毛,这药材他可买不起了,这还是那药铺先生看他可怜,送了他几两药材。
看着季乞小小的背影,药铺先生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是可怜,那小儿娘亲得了治不好的风寒,怕是要不行了。”
前几日他被季乞请去给其娘亲看病,病倒是不稀奇,就是风寒,但经过几日的治疗,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行医十几年的老郎中,对这种情形属实没办法了。
季奇回到家中,将药材处理好后,小心地放在锅中熬煮,在等待期间,跑到娘亲身旁,站在小凳子上,看着昏迷不醒的娘亲,眼睛止不住地流泪,一边用脏兮兮的袖子擦着眼泪,一便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那脸色苍白的妇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艰难地睁开双眼,看到的是遮住双眼的季乞。
断断续续地吐气说道,那声音细弱蚊吟。
“乞儿,不哭,不哭啊,娘很快就会好了。”
季乞将脸埋在被子上,但抽搐的身体还是泄露了他的悲伤。
虽然郎中没有说得明白直了,但他还是能感受到。
那表情是在说,你娘没救了。
屋外传来水烧开的呜呜声,季乞摸了摸娘的脸,稚嫩的脸上充满了坚韧。
“娘,没事,很快就好了。”
他跑到熬锅旁,将那沉重的药罐用衣物包裹起来,小小的身体举起比他头都大的药罐,一步一步地朝厨房走去,那里有瓦碗。
被遮住了视线的季乞亦步亦趋的小心走着,但像是被上天刁难一般,还是被一块石头绊倒了。
熬煮的药汤撒了一地,其中小部分浇在了季乞的身上,发出了滋滋的响声,但比起身体的疼痛,他在意的是撒了的药汤,季乞焦急地想将地上散落的药汤捡起来,他把汤水用臂膀围了起来,但越围,汤水浸入地下的就越多,最后,看着被拢在一起的、浸满汤药的泥土,季乞还是忍不住地抽泣起来,强压着声音,怕娘亲听见。
但哭泣解决不了问题,季乞擦干泪水,又朝屋外走去,他准备再去求郎中要份药。
......
站在屋檐上看着季乞忙来忙去,最后却将汤药撒了一地,小小的身影趴在地上不敢大声的哭泣,刑尚之对坐在屋檐边界的准先生说道:
“先生,我想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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