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伯,你骨店关灯打烊着,你仲有心情在这里睇报,早点返家啦,当心被老婆骂啊!”
十点刚到,别的夜店正是生意兴隆之时,而邓伯的骨店却早早的关门打烊。
等几个老伙计过来打完招呼走了,邓伯却依旧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专心看报纸,这让唐少正不免觉得这老头心真大,于是打趣道。
“骂乜呀,老婆都走着几十年了,唯一的女仔也早已移民加拿大,现在屋企只有我一个人,边个还会骂我啊!”邓伯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一边翻阅着报纸,一边随意的回答道。
“哦,这样啊!”唐少正恍然,随后又好奇的问:“为乜你不去加拿大同自己女仔团聚呢,这样好过你一个人留在香江无依无靠,生病都冇人知啊!”
“去做乜啊,我又不懂英文。去了嗰度(那里),人生地不熟,边个都不认识,想聊天都冇人啊!至少在香江还有一帮老友,平日大家有事就互相帮衬,冇事就聚在一起饮茶吹水,这样挺好。”
邓伯微微摇了摇头,笑着继续说道:“更何况我还有一个店铺,几个跟了我几十年的老伙计要搵食,我走着,他们点办?算啦,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能活几时自己都不知,落叶归根的嘛,这么折腾做乜嘢啊!”
这本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但邓伯却说得极为轻松。
“这倒是!”唐少正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点头认同,不过随后又有些好奇的问道:“对了阿伯,睇你店,生意好差哦,这样搞,你不亏钱的吗?”
“哎,祖传的生意,冇办法啊!”邓伯深深叹了口气说道。
“我丢,你同我讲笑的吧,骨店还有祖传的,你少哄我!”唐少正才不信。
“阿正你个后生仔,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乜啊!”邓伯鄙视了一眼,高傲的说道:“话俾你听,我祖上可是大名鼎鼎的宫廷御医,要不是后来家族发生变故,导致家学失传,最后到我手只剩下一些正骨养生之皮毛,恐怕我早就成了名医,点会惨到同你在这里吹水!”
“切,讲大话边个不会,我讲我同港督是亲戚,你信不信啊!”唐少正冷嘲道。
“正仔,我骗你做乜呀,又冇好处!”邓伯也不生气,微微笑道:“用不用我把皇帝御赐的锦帛给你睇呀!”
“邓伯,你当我傻仔咩。随便一个地摊都能搞到的假货,你仲好意思讲出口。如果你真的够犀利,点会把店铺经营得半死不活,差点关门大吉!”唐少正无情的拆穿他道。
“哎呀你个后生仔,九不搭八,我同你讲家族渊源,你同我讲生意。这么有本事,不如同我讲讲,有乜方法能把让我店铺起死回生,搵到钱啊!”
“丢,想套我话,我不会上当的!”唐少正把头一甩,牛气的说道:“冇好处,懒得开口啊!”
“正仔,做人要谦卑,乳臭未乾就学人讲大话,小心被人笑话啊!”邓伯嘲讽道:“你阿伯我这么大把岁数,走的桥多过你走的路,想诈骗我,你还嫩了点!”
“我丢你老母,老头,把话讲清楚先,我诈骗你乜啊?”一听这话,唐少正顿时就不乐意了,‘嘭’的就站起来,说道:“邓伯,你老着了,脑子秀逗了,砵兰街风月街来的嘛,开骨场冇有靓妹,点会有生意上门啊!换作是我,先搵几个大波妹,让她们穿着性感一点,然后往店门口一站,保证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这样做生意才得嘛,邓伯!”
“歪门邪道,如果能搞,还用你讲,傻仔!”邓伯有些失望的说道:“都同你讲了,家传手艺,不能乱来的!”
“真麻烦,不如花钱上报打广告喽!”唐少正说道。
“好贵的!”邓伯说道:“像《东方日报》同《明报》这种大报纸,一个豆腐块大小的广告位,一个季度就要五万,我一年都搵不到这么多钱,边会有闲钱送给他们。”
“大报不得,上小报啊!”唐少正随口提议道。
“小报销量差,冇人睇,白花冤枉钱!”邓伯回答道。
“我丢,这样不得,那样又不得,你想点样?”
唐少正被说的有些不厌烦了,拿起那张被他用来垫猪扒饭的地产广告宣传单,扔给邓伯说道:“不如学他们做传单,做好再花几十蚊搵几个学生仔满大街发,这样钱少见效快,得不得啊!”
“好办法,这个方法不错哦!”邓伯拿着地产广告单看了看,觉得这个方法挺靠谱的。
“邓伯你钟意就得,天色很晚了,赶紧返家睡觉啊,别在这里妨碍我做生意!”唐少正不想再跟他聊天了,开始赶人。
“正仔,办法系你想的,不如你帮手我喽!”邓伯将老脸凑过来,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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