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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位最高的总裁中途离席,其他人也坐不住了。

宴厅里的嘈杂声变大,员工们议论纷纷,揣测邵承总为什么急匆匆走了,集团到底出了什么事,新闻所述是否真实。

邵白也茫然不已,喃喃道:“我哥他怎么了?”

周思源拿起邵承的风衣,沉声说:“我出去看看。”

邵承离开宴厅时,没拿放在椅子上的风衣,说明他并未走远。

北城到了深冬,夜晚便寒意彻骨,尹佳音呆呆地望着窗外,在想邵承会不会着凉。

冬天挨饿受冻是最难熬的,这点她深有体会。

尹佳音十八岁离开北城,之后辗转十几个城市,像漂在水里的野草,为生活挣扎。

她高中毕业,没有机会上大学,靠替人作画付房租。

一幅画卖不了多少钱,她试过找工作,工作数月又被辞退,实在过不下去时,她就会选择换一座城市,重头开始。

二十一岁那年的冬天,尹佳音在网上无意中刷到一则招聘启事,招募托管所的生活老师,月薪足有七千,工作地点在一个北方小镇。

那时她刚好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也对那七千块的工资心动不已,买了张火车票就义无反顾地去了。

到了那边,马上就顺利通过了面试,托管所的老板是一个有些胖的中年妇女,她笑眯眯地告诉尹佳音,明晚开始工作,如果干得好,工资翻倍。

本以为自此之后生活可以走上正轨,谁料那托管所其实是一家非法营业的KTV,第二天晚上尹佳音过去报道,一进门就看见几个衣.不.蔽.体的女员工坐在客人的腿上。

一个男人看见她,笑着走过来抓她的肩膀,尹佳音用力地推开他,逃了出去。

那是尹佳音生命中度过的最寒冷的一个冬天,她年少不经事,害怕得不得了,蹲在深夜的街头哭泣不止。

后半夜,她快冻僵了,步行至火车站。由于身上所有的钱仅够买一张返程的车票,她只好灰溜溜地跑去蹭保安室的暖气,一晚上没睡,饿得头晕眼花。

寒冷和贫穷会消耗希望,那个时候尹佳音就在想,邵承那么努力,值得拥有更好,他就该是衣食无忧的,没必要体验这些。

不过铭家酒庄就是邵承的,他没带外套也有秘书追出去,尹佳音纯属操心太多。

没过多久,邵承和周思源一起回来了。邵承已经重新恢复平静,回到原位坐下来,好像无事发生过。

宴厅里的议论声也逐渐平息。

酒会结束后,邵承站起来,走到尹佳音附近。

他的具体身高是一米八七,以前如果并肩站在一起,邵承看尹佳音,必须低头。

在家里接吻的时候,邵承会嫌麻烦,让尹佳音坐到他腿上。

但现在,邵承以为尹佳音是徐凡,自然无需顾虑太多。他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低声说了句:“跟我过来。”

尹佳音哦了一声,站起来,为了更好地扮演徐凡,她装作讨好地去拉他的手。

尹佳音以前也会主动拉邵承的手,不高兴时就握住他的手啃一下,为了让邵承区分,尹佳音学着电影中卖弄风.骚的女妖精,只是轻轻抚摸着邵承的腕骨。

邵承这才低头看了看她。他的眼神幽深,甚至有些复杂。

“放手。”邵承说。

“别这么生气嘛。”尹佳音继续卖弄风骚。

邵承没理她,快步往前走,尹佳音这才收起逗他的心思,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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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承带尹佳音来到原来的包间。

周思源已经等在里面了,见他们进来,站起来说了声,“邵承总,东西都准备好了。”

邵承点了点头,礼貌地对他说:“麻烦你回避一下。”

“好的。”周思源答应了,走出包间,还主动关上门。

在包间里,邵承站得离尹佳音有些近。尹佳音登时闻到一股极为浓重的酒味,脱口而出问道:“你怎么喝这么多?”

闻言,邵承低头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尹佳音这才意识到刚才的用词显得太过亲昵,立马换了个表情,朝邵承媚笑道:“看来邵承总酒量不太好。”

“是不好。”邵承揉了揉眉心。

在包间里,他的表情没有刚才那么冷了,可能是酒意上来,显得疲惫而又温和。

尹佳音愈发大胆,挽着邵承的手臂,扶他到沙发上坐下。

包间内的水晶灯刺目明亮,邵承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对尹佳音毫无戒备。

尹佳音静悄悄地看了他一会儿,愈发感到心满意足,并努力尝试把邵承现在的样子刻在回忆里。

突然,邵承睁开眼睛,虽然看起来仍旧很困,但还是颇有当总裁的风范,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黑色袋子,对尹佳音道:“帮我拿过来。”

尹佳音应了一声,踩着高跟鞋去拿起袋子。袋子很轻,她提着走过去的时候里面的东西会左右晃动,似乎是一个小罐子。

也许邵承是让周思源提前准备醒酒药之类的,尹佳音心想。

邵承接过袋子,把里面的化妆瓶拿出来,重新递给尹佳音。

尹佳音愣住了,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邵承总……这是什么?”

“卸一下妆。”邵承不带感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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