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平维持着极佳的耐心和毅力,一点一点的“真实”地展现着自己的人设形象。
他每日往返于荒山茅庐与“仙斩壁”下蛇窟之间,两点一线来回跑,仿佛心无旁骛的进入到又一阵的闭关修行之中。
本来已经练得纯熟,变得洗炼至极的基础刀术,在大量鲜血的喂养之下,亦在产生着一丝丝的蜕变。
仿佛是打造好的刀剑模具,开始在磨石上一下下的、被磨开了锋芒一般。
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随着“猎蛇”计划的进行,焦平逐渐弄假成真,真的也把心思投入到练刀之中,此时心绪映照刀光,心头如冰如铁。
故而遇到这等喜事,他亦心中亦是无悲无喜,只当做是一件日常的小事而已。
……
这一日,他取用完了日常所需的赤炼肝胆之后,正准备如旧离开。
这时,身后忽有一个喑哑的声音,仿佛凑在他耳边般,低低嘶道:
“你这小辈……每日里都来杀我的蛇子,取去些肝胆吃食也就算了,偏偏还不愿多费一点力气,给它们一个好死……”
那声音低低笑道:
“今日这就走了?”
“可攻杀够爽利了未?”
“终于来了……”仿佛心头之上,久悬着的一块石子终于落地。
焦平缓缓转身,只见在自己身后十米左右距离上,此时正站着一位白衣文士。
完全没有想象之中的阴郁湿冷,对方看起来就像一个饱学的中年儒士一般,气质文雅而柔和,如玉谦谦,书卷气很浓。
他着一身雪亮的白衣,上面一点泥点和水渍都是找不到,干净如新。
两鬓微霜,眼角尾部生长着细细的鱼尾纹,眼神清亮,像是一个岁至中年、内涵丰富的人间帅大叔。
但焦平却知道他不是。
他的舌头前端是开衩的。
他现身在雨里许久了,但满天瓢泼的风雨却没有一滴,能落到他的身上去。
都是在尚还未落至其身之前,就已经被蒸腾成水汽,向四周散发去了。
除此之外,他的脚看似站在地上,其实在离泥地上大概1厘米处虚虚悬浮着。
这样的人,怎可能是个普通人?
他看上去像是很爱干净,甚至是有些洁癖的样子,但不知为何,焦平觉得他更像是厌水、畏水,因此不愿给水沾上。
他似乎有些受不住寒,站在风雨里只是一小会儿,就不时轻轻掩嘴咳上两声。
焦平面无表情,只缓缓地将右手再度按到刀柄之上,微微弓身,漠然道: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今日我可吃它,他日人亦吃我,生命的征程,本来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优胜劣汰……”
“今日我胜过于它,自然可以决定怎么吃它,他日人若胜过于我,技不如人之下为人吃,我亦无怨无悔!”
“轰隆……轰隆……”
天上的落雷一阵阵的。
“咳!咳!”
那文士掩嘴,咳了两声重的。
忍不住又从袖子里取出一根丝帛来,擦了下嘴后,又再塞了回去。
他听了焦平的话,只低低笑道:
“你这话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只可以你这一番道理却说不动我,你杀我这么多条子孙,我不能不要个说法……”
“今日出手将你就留了下来,也算是事出有因,不是我以大欺小了……”
“当然,若是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你对此应该是无怨亦无悔才对!”
“倒是我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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