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陈耳东久久不能入眠,虽然和林大器的小酒局令烦闷缓解了不少,但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他必须要思考。他开始对找工作产生了动摇,面试出色最终还是不明不白落得个被淘汰的下场,就算上了班,碰到林大器这样的单位也是白瞎,他陷入了迷茫,初入社会的毕业生,都会有这样的经历,有时看似漫不经心的选择真的会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想着想着他忽然想起了刚才喝酒的小酒吧,名字挺有意思,“有没有想法”,这个店名此时变成了一句向他提出的问句,放佛在怂恿着暗示着什么。
陈耳东一直自诩为散人,所谓散人,跟散文很像,不讲究行文格式,是最自由的文体,而他也正是如此,自由散漫,不喜束缚。毕业时电视里那种穿戴斗篷和学士帽洋溢着幸福微笑的毕业典礼和他毫无关系,有的只是以脱离了校园困兽般的圈养而喜出外望。他反感大学也不屑于文凭的另一个原因是,大三时他的专业老师把自己在外接的私活给他布置成了作业,陈耳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免费帮老师赚了不少外快,东窗事发后,老师也没有给予任何形式的补偿,这令他对大学校园失望透顶。其实毕不毕业,于他而言全然是对父母的交代,念完大三后他便把最后一年的学费给用了,他可不愿再把钱浪费在这样的学校,一纸75块钱的假文凭肆无忌惮的在他的书架上摆放了很多年,也亏得当年没有学信网,用人单位很多时候不会细究。
俗话说条条大路通罗马,难道真的只能拘泥在上班这一条道吗?思绪像电波在宁静的暗夜里闪着赢弱的光,没过多久,陈耳东的脑子里产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锦城西边的城郊,有一个工业区,沈佩家的印刷厂就在那里,这日一早,沈佩跟着母亲刘敏一起去到了工厂,她去倒不是为了视察工作,而是放不下厂里她收养的几只流浪猫,每隔几天她都会带着猫零食去给流浪猫们解馋。沈佩从小就喜欢猫,去年过生日的时候,陈耳东从朋友家刚生的小猫里选了一只送给她,取名叫小宝,小宝通体雪白,呆萌的脸上镶了一对蓝宝石眼睛,虽叫不出品种,但又不像土猫,沈佩对小宝宠爱有加,她是妈妈,陈耳东是爸爸。沈佩家的印刷厂规模挺大,前不久新添置了一台德国海德堡印刷机,这在当时可以说是最好的印刷机,所以他们的订单尤其多,特别是那些对印刷品有着高标准高要求的客户,在传统印刷横行的年代,毫不夸张地说,机器一开,就跟印钞似的。
刘敏忙完手里的事,找到了正在逗猫的沈佩,看着女儿无忧无虑的样子,刘敏很是忧心,她倒不是担心沈佩的事业或者有没有钱,因为在她心里,只要女儿能健康的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哪怕养她一辈子,她担心的是沈佩的感情,和陈耳东交往了一年多,却从来没有听沈佩对她袒露过将来,要不要结婚?多久结婚?她都一无所知,她只知道女儿的确很爱陈耳东,不光感情的付出,还有金钱的付出,她怕女儿受伤害,因为她并不太了解陈耳东,印象中也就当年给沈佩开家长会的时候见过一两次,而且她还记得陈耳东的学习成绩不太好。
“你下午和我一起回家吗?”刘敏随口开启了话头。
“不了,我一会儿就走了,陈耳东还等我一起吃午饭呢。”
“又你请客啊?”
“他还没找到工作呢,本来有一个很有希望的,结果最后一轮被刷下去了,我不得请他吃饭安慰安慰啊?”沈佩听出了一丝异样,马上解释道。
“他没工作,说的就跟你有工作似的,凭啥你请啊?”刘敏假装不满。
“我......”沈佩有些哑口无言,因为刘敏说的没毛病,不过她可不会轻易屈服在母亲的威严下,对策非常多:“我不是有你这个超级妈妈吗?我用我妈妈的钱请我自己吃顿好吃的,然后再加一双碗筷给陈耳东同学,我妈妈才不会生气呢,你说是不是啊妈妈。”沈佩的古灵精怪惹得刘敏哭笑不得,她本来就习惯了女儿的倒贴,并无所谓,只是想借机问问沈佩的打算。
“拿你妈的钱去做人情,不害臊,不过你跟妈说说,你俩到底怎么打算的?”刘敏一找到机会便切入正题。
“什么打算啊?我们才谈了一年多,这不才刚毕业吗?能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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