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第三旅团的会议室,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
林夕所在的新兵宿舍,也分外的热闹。
因为今天是林夕他们在新兵营的最后一个周末,明天所有人,就会被分到各个连队,成为一名真正的士兵。
今晚的宿舍,没有晚点名和训练,而是准许所有人聊聊天。
本来最欢愉的时间,此刻竟然有些伤感。
于泽辰坐在板凳,轻声咳嗽了几下。
“一个个的怎么回事?”
“之前训练的时候,一个个恨不得这三个月快一点过去,现在苦日子,真的要到头了,一个个的咋还愁眉苦脸的。”
“一个个的都忘了,这三个月经历了什么?躲在厕所吃泡面,好几个人分一桶……”
“咱们班被分配到郊区割草,割不完第二天就不能坐车回家。一群人从十二点一直割到下午六点半。割着割着,一个个的镰刀把手都有血迹,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血泡破了,手血肉模糊。”
“还有野营拉练,睡在河边,两个人一个小帐篷,六点钟被强制要求咱们睡觉,我和林夕俩人盖了三层被子,冻得睡不着,就差抱一起了。早晨起来之后帐篷一层冰渣子。”
“还有古冠雄……因为偷藏了一支巧克力,被罚到炊事班体验一周,去当义务兵,听说累到崩溃,跑到小山包,那里痛哭流涕还不敢太大声……”
被调侃的古冠雄猛地瞪大了双眼。
“污蔑,班长你污蔑我啊!!!”
“我才没有哭!”
“但是真的很累……这辈子没那么累过,我被分配,去收拾操作间地面卫生,兼掏下水道。”
“大灶的油混着水菜渣啥的,流到那个下水道里,经常有菜渣或者粉条木耳边角料混到里面堵住下水口,堵多了会冒出来,我的任务之一就是清理那个下水口,徒手把残渣理出来!”
“在这之余我还要洗菜,有时配菜人手不够会把我叫回去扒圆葱,打土豆皮也是我负责,土豆往土豆机里放,土豆机的磨盘旋转把皮打掉,打的同时要拿水管注水!”
“重点是那个土豆机还漏电……同时要用打肉机还要打肉片。”
“你们新兵拉练的时候,我都是早四点起床干活,晚十二点回楼,那几天我几乎一个人打了两千斤土豆,一袋四十斤我很清楚的我打了大概五十袋……”
“以后谁再敢说炊事班做的饭难吃,我和谁急!”
寝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林夕坐在一旁的座位,笑笑没有说话。
而就在这时,于泽辰忽然转过头,看着林夕。
“林夕,你没有什么感慨的吗?”
一旁有人立刻开口。
“班长,他都要把我们给卷死了,他能有什么感慨?”
“负重越野十公里跟喝水一样,投掷能达到六十八米,一拳能打死一头老黄牛……这里对我们是地狱,对这个怪物来说,就是天堂好吧!”
林夕瞪了那个自己对面的新兵一眼。
那是一个有些干瘦的新兵,名字叫杜月明,在班里的外号叫瘦猴。
是林夕的铺。
“瘦猴你放屁!”
“怎么没有感慨……”
“我记得那次割草,一群人坐着休息,看着落日余晖,夕阳西下。班长用他血肉模糊的手拿来一瓶水给我!”
“还有睡在河边那天,夜里聊天累了,刚要睡着,突然帐篷的窗帘开了,一阵寒风吹进来,紧接着伸进来一个大脑袋,古冠雄那王八蛋有病一样,忽然跑过来跟我说,生日快乐!”
“总结的话,就一句话……不苦不累,当兵无味!”
“我总有一天会去前线,消灭尸鬼,让苍澜市中心的广场,立着我的雕塑!!!!”
寂静。
整个宿舍一阵寂静。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这像是吹嘘的话,如果是别人说,整个宿舍里,一定早就嘘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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