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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听夏惊愕地转过头,撞进一双星光漫布的桃花眼,眼尾稍勾,神色有些刻薄,却比刚刚在病房中好了些许,甚至望着她的时候,唇畔因为一丝不太明显的弧度而勾勒出浅浅的酒窝。

他居然有酒窝。

他真的笑起来,一定会更好看吧。

许听夏如此想着,居然忘记挪开目光。

直到盛嘉泽薄唇再次掀开,嗓音依旧是凉凉的戏谑:“叔叔好看吗?”

许听夏向来诚实,说不了谎,脸颊微红地望着他点头:“好看。”

她从没见过像他这么好看的人,至少在她的眼中,连电视上那些明星偶像都比不上他。

但她也不是个肤浅的人,不会以貌取人,于是没继续盯着他看,收回目光,礼貌地征求对方意见:“我可以进去吗?”

盛嘉泽看着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模样,微垂的眼眸,因为期待和紧张而发颤的睫毛,不知道想到什么,深邃的目光动了动,嗓音低了些:“可以。”

听见男人首肯的话语,许听夏心口却仿佛闷了块潮湿的抹布,觉得气闷,并不好受。

她压下这阵异样的感觉,推开病房的门。

但很快,就被里面过于空旷和整洁的景象惊呆了。

所有的柜子和桌上都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昔日盛予安躺着的那张床,也只是铺着素净的白单,平整得不似有人睡过。

落地窗开着,屋内明亮如昔,只是没有一丝活人气,那几盆绿植也不复存在,包括她送的满天星。

许听夏回过头,怔怔地望向身后的男人:“姐姐呢?”

盛嘉泽垂眸看着她,喉结滚动了下,却没出声。

许听夏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

那天晚上持续了很久的骚乱,突然安排的角膜移植手术,这段时间每每提到盛予安身边人的欲言又止,以及这间空荡荡的病房……以前她毫无察觉,可当这些要素全都串联起来,就仿佛在冥冥之中告诉她,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走之前最后的心愿就是能治好你的眼睛。”盛嘉泽递给她一张纸巾,嗓音偏淡,却也仿佛在压抑着什么,顿了顿,又道:“还有……”

许听夏接过纸巾紧紧地攥着,仰起一双通红的眼,嗓音发闷:“还有什么?”

“这是她留给你的。”盛嘉泽从兜里拿出一本《海子诗集》。

许听夏手指颤抖地接过那本略显陈旧的书,薄薄的一本却仿佛有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控制不住地泪如雨下,一滴滴都晕在封皮上,湿了大片。

男人坐在病床边缘,轻轻抚摸着妹妹躺过的地方,低垂的眸掩饰住哀痛:“医生早就断言她活不过十六岁,她运气不错,多赚了两年。”

“却还是没等到十八岁生日。”

许听夏知道,盛予安的生日在七月初,她们约定好在这里过生日,她原本还在犹豫那天送什么礼物。

许听夏没有钱,便想好生日那天去厨房求师傅教她做个小蛋糕。可现在才六月中旬,还没到一年中太阳最热烈的时候,要过生日的人却不在了。

许听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病房的,双脚都像是灌了铅,不过一条走廊的距离,就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

脑子里不停回放着盛嘉泽最后那句话:“安安把眼睛给了你,希望你好好替她看这个世界,好好珍惜。”

许听夏抬手摸摸湿润的脸颊,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哭,坐在床头翻开那本《海子诗集》。

**

得知许听夏已经知道盛予安病逝,卢倩生怕她伤心过度,甚至影响到还在恢复中的角膜,这也是之前要所有人瞒着她的原因。

好在小姑娘很懂事,除了沉默一些,经常发呆,倒并没有做出令人担忧的举动。

卢倩这才放下心来。

留院观察几天过后,许听夏就痊愈出院了。

她暂时住在盛家老宅,和盛皓褚丹秋一起,卢倩和盛嘉铭每周末回来,而盛嘉泽从不回来。

作为一个外人,许听夏都不难看出盛嘉泽对褚丹秋天大的意见。大概就是原配儿子和续弦之间那点恩怨吧,她也就没多揣摩,只是偶尔会想起盛嘉泽那张脸。

因为家里出事,她课业落下许多,现在再入学也不合适,于是卢倩让她先在家学习,等到暑期班开课再给她报名,到九月直接换学校。

市里最好的高中都给她打点好了,只要到时候测试通过,就能顺利入学。

盛予安生日那天,盛家人一起去墓园。

许听夏也会去。

她一大早就自己醒了,都没让人叫起来,下楼的时候褚丹秋正在往餐桌上端早饭。

盛皓不喜奢侈,家里不聘保姆,一日三餐和寻常家务都是褚丹秋负责,只隔几天请一次保洁。

见到许听夏,褚丹秋立刻眉开眼笑:“夏夏起来啦?早餐刚好,快来吃。”

“嗯。”许听夏乖乖地往那边走,看了眼空旷的客厅,“褚奶奶,其他人呢?”

一开始叫奶奶,许听夏还觉得别扭,毕竟褚丹秋才四十多岁,看上去年轻漂亮,可辈分摆在那儿,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褚丹秋对她也慈祥温柔,做足了长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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