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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顶着瓢泼大雨开车过来的,雨刮器格外辛苦。
时筠带了两套衣服,一套是睡衣还有一套可以穿出门的,至少明天从他家回来的时候,自己可以不用穿一套小碎花的睡衣上下车。
这雨打伞上下车也会淋湿。
但是他倒是不在意时筠的雨伞弄湿车里,看她短短几秒就被临个透,魏枞应把空调出风口都对着他自己,等她坐稳才开动车。
雨刮器疯狂摇摆,但是视线也只能清晰一秒然后又模糊。
被雨打湿的短袖黏在时筠的皮肤上,魏枞应指了指副驾驶的储物格:“里面好像有纸巾。”
时筠摸索了一下,才找到打开的方式。
储物格里面是一些杂物。
买车时候的合同,还有4S店送的带有车标的纸巾盒。他往车里丢了一把他家门钥匙,可能是为了防止那天自己进不去了。
时筠想到了被自己撞坏了的那辆车,抽了两张纸巾擦了脸上混着雨水的汗之后,她又怕打扰他开车又想问,最后一直憋到了他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
他的公寓和时筠大学很近。
鲜少有年轻人把公寓买在老校区这里,他不知道是为什么,时筠也没有问。
等车停好下车的时候,时筠看见了旁边车位上停放的那辆眼熟的车,车侧面剐蹭留下的白色痕迹在黑色车漆的对比下格外醒目。
魏枞应从驾驶位上下来之后,电梯在他那个方向,他站在车前等时筠过来,看见她在看旁边那辆车:“过两天就送去修。”
时筠绕过车头走到他旁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地下车库都这样,原本就闷,现在又因为下雨,总给人一种喘不上气的错觉。
这里的小区已经造好好几年了,电梯不算新,也不是一梯一户的格局。
大约是一直没有人上下,电梯就停在负一楼。
魏枞应按下十一楼,回头发现她还是和前几次坐电梯一样,站在最角落的位置。伸手去接她手里的袋子,时筠没和他客气,既然现在是男女朋友,在其位谋其职,他想当好男朋友,她也不客气。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电梯的楼层数字开始变化。
头顶的铁缆和滚轮运作,时筠靠着电梯墙壁,看着站在自己斜前方的人。车钥匙套在他的手指上,另一只手拎着装着她衣服的袋子,他手背的青筋稍微有点明显。
时筠垂着眼睛,看着他的手背:“你的手背好适合去挂水扎针。”
魏枞应下意识抬起手。
他不是白皮那一挂的,手臂上的那道疤多添了几分不羁。
正想回答的时候,电梯门正巧打开。魏枞应侧了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到了。”
出电梯是两扇门,他靠右。
左边那扇门上还贴着褪色的福字,而他那扇门上除了一个门牌号什么都没有。魏枞应走在前面开了门,他脱了鞋之后将时筠的袋子随手放在玄关旁边的柜子上,蹲在门口的鞋柜前找着拖鞋:“只有男士拖鞋。”
说着,他把刚从鞋柜里拿出来的拖鞋放在了他自己脚步,把放在外面那双留给了时筠:“林枋脚大,你穿我的吧。”
时筠脚上穿的是凉鞋,上车前走过来的那段路,脚上全是水。她拿着放在柜子上的袋子跟着他往里走。
客厅里的空调一直开着,凉风拂面。
他的公寓和样板房差不多,家具没几样。
但是客厅里东西不少,一面是亚克力的鞋架摞起来的装饰墙,还有一个展示柜里面全是高达模型,还有一面墙是书柜。
书架上的书按照作者国籍摆放,甚至还有几张爱心捐赠的证书和一个放在托架上的棒球。
时筠环顾着四周,视线扫到了客厅茶几上摆着的高达零件,他出门前可能是在拼。时筠身上的短袖还没有干透,魏枞应回来倒是没有直奔茶几边上继续拼模型,而是走到一扇门前,拧开门把手:“浴室在这里。”
时筠道了谢,往里走。他听见客气话,笑了笑没说话。
浴室不大。
洗手池旁摆着的都是男士的洗漱用品,马桶盖全是翻上去了,脏衣篓里丢着浴巾和一套乌漆嘛黑的裤子和上衣。浴室挺干净,也没有难闻的味道。
原本就在宿舍洗过澡了,时筠简单冲了个澡,将身上湿掉的短袖换掉。
沐浴露是柠檬味的,再仔细闻闻花洒下好像之前就充斥着这股味道。
等她洗完澡,首府的大雨还没有停。
听见时筠从浴室出来的声音时,魏枞应正坐在地毯上继续捯饬他的模型,抬头望过去是很普通的短袖短裤的睡衣款式。
她没直接走过去,站在展示柜前面看着一面墙的高达模型:“原来你是胶佬啊。”
魏枞应感觉她应该多少了解一些,否则不知道胶佬这个词,抬头看向她:“同好?”
“不是。”说着,时筠站展示柜前扭头看向他:“有硬边吗?需要我帮你打磨吗?”
魏枞应听她这话,手一抖。
这话的杀伤力太大了,对于一个胶佬来说等同于一个女人说她要吃饭,然后一个男人帮她准备好了午饭和奶茶,顺便帮她跳过了《甄嬛传》甘露寺的情节。
魏枞应缓了缓,抬头看向不远处展示柜前的人,突然想到了自己为什么一开始要和她要联系方式了。
时筠确实是一个很漂亮的人,清纯中混了一点媚气,脸上几颗痣都成了加分项。黑发稍微有些松了,有气质的美最致命。
魏枞应望着她,然后抬手拍了拍自己腿间空出来的位置:“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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