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口的话,时间久了风化成一粒沙石,硌进他心里很多年。
砚陌回到锡山已经凌晨四五点钟,一路上呼啸的风一点不落吹进了他心里,他觉得冷,回到家把空调温度开到了最高,身上又披了条毯子,坐在落地窗前等着天明。
他坐了很久,看着外面逐渐泛起白光,黑夜慢慢迎来天亮,可他还是觉得路是黑的,他还是很冷,眼泪突然像是断了线一样,滑落进毯子里。
他记得和Alpha一起看过日升日落,太阳升起的时候应该是很温暖的,然后慢慢地照亮前面的路,可现在Alpha不在怎么一切就都变了呢?
Alpha,褚刑暃,他喜欢的人,只是提起来都让他感觉温暖。他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被人爱过,所以当他第一次对Alpha有特殊情感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得病了,怎么会有人想要把别人占为己有呢?
后来他才知道这本就是一种自私的爱,他爱褚刑暃,所以想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其实想想没什么好委屈的,他爱他,所以心甘情愿为他承受点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
也许是他幼稚,是他自作聪明,他不敢尝试说出口Alpha会怎么样,所以他不说。
砚陌摸着心口的位置,想到今天Alpha问他的话,疼的连呼吸都是痛的,这并不是那种他早已习惯的疼,是无可奈何的痛。
他想着Alpha最后那句话,他能感觉Alpha语气中也有一丝难过,这个认知更让他崩溃,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垂下头哽咽的哭了起来。心口像是破了个大洞,怎么补都补不上,Alpha这个反应,是不是…是不是如果没有这件事,Alpha也是爱他的?
他无数次想着这个可能,又无数次的反驳自己没有如果,可现在知道这件事也许是真的,他又痛得接受不了。
已发生的事他改变不了,所以他只能接受现在这副局面,他没有错,Alpha也没有错,该怪谁?他该怪谁呢?
他想不通,像是再也支撑不住心痛,倒在一旁放任着自己的哭声,一时间公寓里弥漫的不只是伤心的花香,还有他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像是终于把这些年的委屈、难过发泄出来,在原地哭了许久,直到哭累了,脆弱的Omega才终于抽噎着睡了过去。
房间内的天竺牡丹浓郁、悲伤,有着将要凋谢的难过,它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痛苦,迟迟不肯散去。
砚陌醒过来已经是下午,眼睛肿的睁不开,像还没缓过来似的,一呼吸时不时抽噎下,委屈的不得了。
也许是昨晚受到了Alpha信息素的影响,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不舒服,腺体隐隐作痛,体内信息素乱撞。他起来洗漱了下,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收到什么工作指派,打算再去研究所让林月帮忙看看。
今天正好是周五下午,他到的时候林月不忙,先照例给他看了看,然后抽取一点信息素去做化验,他坐在床上等着。也许因为是Omega的原因,明明一米七一的身高,但坐在床上还是感觉无比纤细小巧。
他其实长得很好看,也许是职业的原因总让人觉得严肃。狭长又明亮的眼睛睁起来大大的,干净中又有一丝风情,像是看谁都无比真诚,五官精致立体,但没有任何锋利感,反而非常柔和,尤其是那有些r.感的粉.唇,是整张脸是最鲜艳的颜色。就是这样一个Omega,偶尔严肃时浑身上下又带着一股肃冷。
等了一会林月没回来,砚陌突然想起那几个Omega,正打算起身去看看有什么线索,等他站起身,面前的门却突然砰的一声被撞开了。
来人直接冲进来,在桌子上,橱柜里一阵扫荡,他还没看清是谁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花香,等他看清面前这个头发蓬乱苍白的老人,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
一瞬间他只觉得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到身上鸡皮全起来了,怎么会?他怎么会在这??!
砚陌瞳孔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来人,大脑嗡嗡响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面前这个穿着病号服,疯狂翻东西的人——是郑然!!
不…
不应该说是郑然,应该说有着和白皓三四分相似的郑然!甚至信息素的味道都成了一样的!
他小时候见过郑然,他原本不是长这个样子,他不是失踪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他的橙花信息素为什么变成了兰花??!
砚陌狠狠扭了自己一把,确认没有做梦,不再犹豫直接上前拉住郑然胳膊,郑然眼神躲闪,整个人行为神经兮兮的。
带他走显然是不可能的,他让自己保持理智,不一口气问那么多废话,想了想挑了两个关心地问:“你的主治医生是谁?褚轻云知道你在这儿吗?”
他本意是想问出主治医生,然后根据主治医生去查,这总好过他问个没有营养的话题,到最后线索断了的强,结果郑然忽然疯疯癫癫大吼:“齐渊!齐渊来了啊!!”
齐渊?齐渊是谁?他来研究所这么多次,根本没听过这个人。
他还想继续问下一个问题,郑然突然发疯,猛地推开他转头就跑。砚陌被摔在床上立马起身追了出去,前后不到5秒钟的时间,等他出来,深长的走廊上已经没有半个人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此刻走廊里飘过阵阵冷风。
他走出实验室,一点点向着里面深入,两边实验室门口紧闭,他无意间抬头看了眼,整个人又是一阵寒毛倒立。
他来过这么多次,第一次发现整个研究所,从头到尾是没有监控的。
整件事像是噩梦一样,直到砚陌出了研究所,整个人手脚还是冰凉的,他有些缓不过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对,是整件事都太不对劲了。
郑然,白皓…
他坐在花坛边,整个人想的有些出神,这件事会不会和Omega那件事也有关系?齐渊又是谁?
他把这些人物关系,杂七杂八想了一个遍,突然间,他莫名想起了白皓去世那天。
那段时间,他记得是Alpha刚刚受伤,诊断结果一出,得知儿子这辈子也许就废了,白皓抑郁症又一次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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