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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突发高热?”

沈清漪揉了揉后脑,后知后觉才想起昨日在临江王府中发生之事。

先是被泼了水,接着是神色微妙的王府管事,再接着是一个带着木质香气的怀抱……

她似乎曾问他:“你对我,是否当真没有半分心动?”

他是如何回答的来着?

他到底回答了有,还是没有?

她为何不记得?

沈清漪眼神直直地盯着水似的床帐双目一眨不眨地发着愣,看得轻罗心里毛毛的,见她魔障了一般,连忙壮着胆子伸手在她眼前挥了一挥,道:“姑娘,你,你没事吧?你的眼神好生吓人哦。”

沈清漪回过神来,搪塞道:“无事,我只是——”

她的话头忽然止住。

接着低下了头。

原本湿淋淋黏在身上的衣裙早被脱下,换上了一件质地上乘的水碧色绣白木兰花襦裙。

就连床边案子上所搁的钗环翠玉也不像是她昨日佩戴的,瞧着那质地,倒比她寻常所用的钗环更为贵重,毫无使用过的痕迹,像是刚刚才从珍宝斋中取出来一般。

沈清漪不由想到了一个不甚真实的可能。

她转头询问道:“这衣裳……是谁替我换的?”

轻罗狐疑:“换衣裳?换什么衣裳?姑娘自从回来便一直昏迷,唯有夫人,二少爷和五姑娘挨个前来看过两回,哪换过什么衣裳。”

得到这答案,沈清漪的眼睛便“咻”地亮了。

难道衣裳是楚峥越派人为她换得?

她随手拿起一根玉钗,却发现自己手上昨日所受的伤口已愈合了大半,上面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显然不是她寻常所敷的脂粉的香气。

再瞧这玉钗,是以整根毫无瑕疵的碧色玉石所雕刻,连上面一环扣一环的流苏都是用精细的手艺一点点掏空的,可见价值不菲。

似是心底原本打蔫的小芽重新焕发出生机,又在心底爆开,扬起一片甜,让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是个面冷心热的主儿。

真是看不出来……

斗志在这刹那又重新扬起,沈清漪心下忍不住开怀,掀了被子起身便要下床。

“不好了姑娘,今儿朝中出了大事了!”

流萤忽然急吼吼地提裙入门来,轻罗皱眉:“流萤,姑娘刚醒,你忙三火四的,吓着姑娘怎么好?”

沈清漪道:“流萤一向是这样风风火火的性子,你我又不是不知。流萤你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我父亲惹了谁不快招了麻烦回来?”

流萤赶忙道:“不是不是,不是老爷,是护国公府的少国公,今日在朝上,听闻他当着百官的面大骂刘御史,说他纵子行凶,还连磕了几个响头,老泪纵横地求陛下为他做主。”

沈清漪疑惑:“纵子行凶?这刘御史一向是个谨慎的主儿,刘家大郎刘慕英更是无利不起早之人,杀了孟敕可以说是百害无一利,好好儿的,刘慕英又怎会对孟敕出手?”

流萤道:“可不是?但这事说出来也是稀奇,听闻刘家大公子前几日约了孟敕公子会面,结果这两位公子便双双失踪了足足十几日,眼见着找着了孟公子的尸体。

“那尸体上有个血脚印,脚印的图样分明是刘大公子同孟公子出门时所穿的花样子,刘大公子前些日子去的鞋铺都是孟家的产业,一眼便认得出来。

“再加之十日前在休独倚,孟公子和刘大公子吵得甚为凶狠也是许多人瞧见的,包括刘大公子发给孟公子的请柬也都白纸黑字,就连刘大公子自己也是百口莫辩,怎么也抵赖不了,少国公更是以命相逼,称若是不给一个交代便当场脱下乌纱,再不还朝。”

沈清漪听罢不由噗嗤一笑。

这帮子老臣总是仗着功勋丝毫未曾将皇帝放在眼中,如今更是当众逼迫绥元帝,即便是他护国公家占理,可这样变相的逼迫又是将绥元帝的面子置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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