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都给他用真草隶篆四般“一阳书指”杀得难以招架,心中本就早已胆怯了,听得这一股喝采声势,心神更已然更乱,但见朱子柳振笔挥舞,在空中连书三个古字,那里还想得到去认甚么字?只得勉力举扇护住面门胸口要害,突感膝头一麻,原来已被敌人倒转笔尖,点中了穴道。
霍都但觉膝弯酸软,便要跪将下去,心想这一跪倒,那可再也无颜为人,强提真气向膝间穴道冲去,要待跃开认输,朱子柳笔来如电,跟着又是一点。
他以笔代指,以笔杆使一阳指法连环进招,霍都怎能抵挡?膝头麻软,终于跪了下去,脸已是全无血色。
群雄欢声雷动。郭靖向黄蓉道:“你的妙策成了,”黄蓉回以微微一笑。
武氏兄弟在旁观斗,见朱师叔的一阳指法变幻无穷,均是大为钦服,暗想:“朱师叔功力如此深厚强劲,化而为书法,其中又尚能有这许多奥妙变化,我不知何日方才能学到如他一样的境界。”
一个叫:“哥哥!”一个叫:“兄弟!”
两人一样的心思,都要出言赞佩师叔武功,忽听得朱子柳“啊”的一声惨叫,急忙回头,但见他已仰天跌倒,就连手中春秋笔也已离手飞出。
这一下变故太过仓促,人人都是大吃一惊。
原来霍都认输之后,朱子柳心想自己以一阳指法点中他穴道,这与寻常点穴法全然不同,旁人很难解救,于是伸手在他胁下按了几下,运气解开他的穴道。
那知霍都穴道刚解,杀机陡生,口里微微呻吟,尚未站直身子,右手拇指一按扇柄机括,四枚毒钉从扇骨中飞出,尽数钉在朱子柳身。
本来高手比武,既见输赢,便决不能再行动手,何况场内众目睽睽,怎料得到他会突施暗算?
霍都若在比武之际发射暗器,扇骨藏钉虽然巧妙,却也决计伤害不了对方;此时朱子柳解他穴道,与他相距不过尺许,这暗器贴身斗发,武功再高,亦难闪避。
四枚钉淬以西藏雪山所产剧毒,朱子柳一中毒钉,立时全身痛痒难当,难以站立。
群雄惊怒交集,纷纷戟指霍都,痛斥他卑鄙无耻。霍都笑道:“小王反败为胜,又有甚么耻不耻的?咱们比武之先,又没言明不得使用暗器。这位朱兄若是用暗器先行打中小王,那我也只能认命罢了。”
众人虽觉他强词夺理,一时倒也没法驳斥,但仍是斥骂不休。
首的郭靖一掠而出抱起朱子柳返回地面,但见四枚小钉分钉他胸口,又见他脸神情古怪,便知道暗器的毒药甚是怪异,忙伸指先点了他三处大穴,使得血行迟缓、经脉闭塞,毒气不致散发入心,问黄蓉道:“怎么办?”
黄蓉皱眉不语,料知要解此毒,定须霍都或金轮法王亲自用药,但如何夺到解药,一时彷徨无计。
点苍渔隐见师弟中毒深重,又是担忧,又是愤怒,拉起袍角在衣带中一塞,就要奔出去和霍都交手。
黄蓉却思虑到比武的通盘大计,心想:“对方已然胜了一场,渔人师兄出马,对方达尔巴应战,我们并无胜算。”
忙道:“师兄且慢!”
点苍渔隐问道:“黄帮主有何良策”?
饶是黄蓉智谋百出,却也答不出话来,这头一场既已输了,此后两场就甚是难处。
霍都使狡计胜了朱子柳,站在场中洋洋自得,游目四顾,大有不可一世之概,一瞥眼间,正见小龙女与杨过手拉手自远处闯了进来,对自己这场胜利竟是视若无睹,不由得心头火起,伸扇指着杨过喝道:“小畜生,滚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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