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晨光初始,床上躺着的人眼神失焦地看向窗外的梧桐树,她用劲闭了下眼,再睁开,掀被起床一气呵成。
现在是早晨六点半,客厅冷清,梁楫还没起来,程隐月轻手轻脚地去洗手间。
这一夜几乎没睡,梁楫给的驱蚊水不怎么管用,她在床上翻滚了好几圈也无法入睡,忽然想到就要正式成为一名工作人员她更是精神饱满了,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又紧张,中间还生出些退缩的想法,她怕自己做不好。
来来回回的情绪导致她越来越亢奋,也就干脆不睡了。
她洗漱好先下去外面找卖早餐的地方,可能等梁楫起床都要□□点了,而且他还不一定做早饭。
刚打开店门的一侧,她鬼使神差地先把头探出去,莫名心虚地往左边瞄一眼,再往右边看时,一双大大的杏眼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她视线里。
隔壁花店门口站着一位抱着捆百合花,相貌娇俏的妹子,她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布满了震惊。
“你你你、你是谁啊?”妹子指着她,嘴上磕磕巴巴。
妹子本人有个坏习惯,一紧张一激动说话就会结巴,她实在无法相信会有女人--还是个漂亮的女人大清早会从梁哥的屋里出来。
程隐月眨巴着眼睛,脑子有点懵,这怎么有点像抓奸现场,她端着笑道:“我是这家店新聘请的员工。”
妹子缓了下,口齿流畅了,她放下花走过来直逼程隐月,脸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员工?员工为什么会大早上从这里出来?”
“我在这住。”这妹子年纪看着小,气场倒是蛮强的,敌意倒是没有,程隐月挺直腰板,坦坦荡荡,“我在这打工,这里包住,我住这,当然会从这里出来。”
说来也奇怪,她一开始为什么心虚?现在又为什么要和眼前的妹子解释,这妹子又是谁啊?
妹子忽然似笑非笑地看着程隐月,“怎么从没见过以前的员工住这呢?”
不对,这里根本就没招过什么员工,一定有什么猫腻!妹子断定。
程隐月温和地笑笑,“这你要去问老板了。”她越过妹子径直走向街口。
李箐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又抬头睨了眼窗户紧闭的二楼,一时神色莫辨。
街上的商铺几乎都还没有开门,早餐店倒是有好几家,程隐月买了两笼蒸包,两杯豆浆,一份香辣汤粉打包回去。
回到店里时梁楫刚好从楼上下来,他眼睛眯成一条缝,眉头紧锁,瞧见她两只手上提得满满当当的东西。
“你准备卖早餐了?”
程隐月把东西放在柜台,扬起笑脸,“梁老板,早上好,这都是给你带的。”
梁楫抓了把头发,走过去,手直接伸向一整个塑料碗都红透的汤面,他端起来闻了闻,“你上哪买的?”
程隐月指着个方向,“就这条街一路走到头那家。”
那几家里她选了人气最旺的,味道肯定不错。
“起那么早干嘛。”梁楫端着碗往楼上走,不紧不慢说道:“以后别去那家买,味道不正。”
他睡眠一向浅,早上半梦半醒时就听到楼下俩女生嘀嘀咕咕的声音,打开手机一看,居然才六点多,转头想睡又听见楼下的门被关上,没一会儿就安静了,然后他就睡不着了。
程隐月喊住他,“这还有包子豆角你都不要吗?”
这么多她自己也吃不完。
梁楫回头,“你不是挺能吃的吗?”昨晚一个人干了三碗粥。
程隐月臊红了脸,女生都不爱听任何人说自己能吃吧,她嚷道:“那不是第一次吃你煮得饭,必须得给你捧捧场嘛。”
梁楫忽然又困了,他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不咸不淡丢下句“吃不完就给隔壁卖花的小姑娘吃。”转身走了。
程隐月撇撇嘴,他好像和刚才那妹子很熟,她抓着包子和豆浆出门右转。
花店门口摆满了娇艳欲滴的鲜花,异香扑鼻,仿佛进入了花的国度。
妹子正弯腰在给绿植浇水,店内放在轻缓的音乐,她就像只小蝴蝶一样穿梭在花丛间。
“你吃早餐了吗?”程隐月开口。
还是有点奇怪,这话问得她有些自来熟的样子。
妹子闻声扭头,一看是她,笑得狡猾,“我知道你是谁了。”
程隐月看着她,“我是谁?”
“程隐月,你是梁哥--”李菁及时止声,差点就忘记梁哥警告了她不许瞎说话,不然就马上给她哥打电话,把她给接回海城。
早晨看着程隐月的背影时,她忽然记起好像以前见过这个人。
然后她就跑上照相馆二楼敲梁哥的房门问了一通,梁哥开始一直保持缄默,最后被她缠得不耐烦了才说这就是相册里的那个人。
这个女人高中时的证件照被梁哥独自放在了一本空白的相册里。
“嗯?”程隐月怎么觉得谁都认识她。
李菁含糊道:“我刚才问了梁哥,他说你是他高中同学。”
程隐月:“他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我可以住那?”
李菁哈哈一笑,忽然亲昵地喊她,“月姐姐,你住哪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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