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过后,谢轩觉得,楚苒更像她的下属了。
说话冷冰冰的,一点都不体贴。
临近冬天,做新棉袄的时候,跟没他这个人一样。
有时候他回来,不仅没有暖心暖胃的热茶,连饭都是冷的。
他问过来福,为何楚苒前后差距如此之大。
来福答道:“可能是因为您把送给她的兔子灯又送给韩小姐了。”
谢轩不解,并非是送给表妹,只是借给她玩几天,过几天他就去拿回来。
更何况,楚苒自己答应了。
她不该这么小气......吧。
来福听了他家世子的想法,觉得他家世子可能有点......缺心眼。
不过谢轩无暇顾及向楚苒赔不是,去接兔子灯的事也抛之脑后了。
因为最近京城出了一件大事。
左相一家,满门被屠。
全府上下,上至妇孺,下至孩童,没留一个活口。
*
最初府门紧闭,众人还不知道是何故,只道是家中出了不能与外人道的事。
这在业京城里是稀松平常的事,毕竟哪个世家大族,没有点阴私?
人们也没太在意。
直到当天大朝会的时候,也不见左相的身影,众人这才体察出不对来。
皇帝派人破开了左相府的大门,同来的官兵们,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院子里七横八竖地躺着好几十具尸体,有武力高强的侍卫,正值壮年的小厮丫鬟,也有已经垂暮的仆妇。
他们无一幸免,都被人抹了脖子,撂倒在地。
他们甚至还保留着死之前的动作。
有人端着盘子,有人拿着花瓶,有人手还握着傍在腰间的佩剑,一看就是在巡逻的状态。
看到这里,前来调查的大理寺卿不免皱眉。
这该是多么训练有素的一批刺客,能在杀人的同时,保证花瓶不掉到地上,发出半点声响。
再往里走,依次看到了左相、左相夫人以及左相女儿的尸体。
左相和左相夫人双眼紧闭,并排躺在内室的床上,嘴唇青紫,口鼻都有污血,是中毒身亡,他们神情安详,死之前应当没有受很大的痛苦。
再看左相女儿,曾经与韩悠悠同为京城二姝的才女,正痛苦地躺在地上。
大理寺卿推开她的卧房的门时,被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熏得一惊。
彼时姿容绝艳的左小姐,衣不蔽体,身上满是被鞭笞的红痕,显然是被人奸污过。
她的头和四肢均被砍断,但仍旧放在一起,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人形。
血顺着切口往外流,漫了一地。
饶是见过那么多场凶杀案的大理寺卿,也不禁扼腕。
这得是多么残忍,才能对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做出如此惨无人道之事。
大理寺卿在查看了凶案现场之后,立即封锁了现场,并勒令所有人不得将此事外传。
京畿重地,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如此惨烈的灭门惨案,一旦风声走漏,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甚至暴动。
*
这次凶案太过严重,刺客明显来头不小,左相府巡逻的侍卫在编的就有三十二个,能在短时间内不惊动任何人的杀掉如此多人,除非每个刺客杀一个,还要在同时动手。
他们熟知左相府里有多少口人,这显然就是来寻仇的。
问题是,一批这样训练有素,武艺绝顶高超的的刺客,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燕京城里的,这代表着他们轻而易举地就躲开了京畿处的巡查,视京城布防如无物。
大理寺卿愈发感觉到事态严重,火急火燎地就把此事上报给了朝廷。
孝武帝听到这个消息时,勃然大怒,大斥谢轩:“你们京畿巡防营是做什么吃的?!”
而后便是一阵后怕,他们竟然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京城,一夜之间杀掉一大家子人,那下一次是不是就直接杀到他头上来了?
又怒又怕,孝武帝勒令谢轩,在十五日之内,协助大理寺找出凶手,并下令重新调配京城布防。
一时之间,皇宫内外的布防整整多了一倍。
*
谢轩的好日子算是到了头。
白天他要重整军营作风,提高训练的强度和难度,要提高军队整体的质量。
晚上要听大理寺那边仵作的汇报,他并不懂现场,所以只能看大理寺卿送过来的现场分析卷宗。
不止如此,因为判断是仇杀,谢轩要了解左相三代以上以及各个旁支的各种纠纷和牵扯。
近千份的卷宗堆在一起,谢轩苦不堪言。
他不明白,他对判案断案一窍不通,为何要他来受这无妄之灾。
他宁愿皇帝责怪他管理不当,治下不力,间接导致了此等大难,也不想对着这些卷宗,看这些家长里短的东西。
“世子,在这些卷宗里,并没有找到任何与左相家有关的内容。”
“嗯,把这些放过来吧。”
谢轩看着那些看完了的卷宗,再看看旁边那堆成山的还没看的,一阵头痛。
“你去给楚苒带句话,说我不回去用饭了。”
“好。”来福领命,退了出去。
*
楚苒接到信的时候并没有太过于惊讶,谢轩有时候确实很忙,没时间吃饭也正常。
她并不知道,今天京城里发生了这么大一桩血案。
其实换作正常的妻子,一般会问需不需要送饭。
但是楚苒不想,谁要管谢轩那个狗东西。
*
两人都没想到,再见面已经是七天后。
彼时谢轩刚从大理寺回来,正好碰到从聚福楼回来的楚苒。
这几天谢轩简直忙得焦头烂额,晕头转向。
他嫌来回跑麻烦,让大理寺给他在正厅辟了一个小间,这几天的吃喝拉撒都在那边。
这几天他把所有的卷宗都搜罗了一遍。
虽然没发现什么有效的信息,但是他实在在那个狭小的隔间待不下去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