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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勿恼,这熊廷弼性子直,但是能力没有问题。”

“至于奏疏中的情况,应该是属实的,熊廷弼知道辽饷繁重,再度裁军,这是好事。”

“只要等一个月后浙兵和川兵开拔前往辽沉,届时又能裁军数万,辽饷也可以降下来了,这是好事……”

朱由检安慰着好皇兄,但对方想听的不是这些,而是对朱由检指着奏疏道:

“这熊廷弼、裁撤了无用兵马自然是好事,但他此举引得朝臣弹劾,弟弟且说,我应该如何保他?”

朱由校话中有些怨气,这也是人之常情。

熊廷弼这个人虽然有才干,但由于脾气差,因此在楚党内部并没有多少人帮他说话。

眼下浙党姚宗文、冯三元都上疏弹劾他,楚党又没有多少人为他说话,这么一弄,朱由校要保他的难度很难。

除非这种时候有人愿意出面帮他说话,不然熊廷弼被罢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朱由检不可能为了熊廷弼得罪自己的好皇兄,也不可能为了熊廷弼让好皇兄背锅。

因此他必须找出一个党派来为熊廷弼说话,并且这个党派的地位还不能低。

这么一想、朱由检便道:

“哥哥的话我知道了,我可以叫杨涟出面为熊廷弼上疏,之后哥哥可以派人前往辽东,调查熊廷弼话中属实否。”

朱由检话中的派人,自然不可能是派一个人,既然要去查事情,并且这个事情的本质又是党争,那么只有派各党前去查实。

朱由校听了他的话,心中也有了些安慰,因此轻声道:

“弟弟若是能叫杨涟上疏,这事情就好办多了,不过这熊廷弼脾气如此执拗,想来日后还要再掀起波澜。”

“能臣执拗是好事,若是不在正事上执拗,而是在党争上执拗,那才是坏事。”朱由检笑着回应,叫好皇兄也点了点头,表示说的不错。

即位一个月的时间,朱由校是看惯了党争,知道想要靠这群人改变大明是不可能的,只有靠他们之中少数能臣才行。

因此他继续看向下一奏疏,也是三件奏疏中最让他头疼的奏疏。

简单看过后,他便递给了朱由检,而朱由检看到了奏疏内容也不由头疼起来。

臣、户部郎中葛如麟上疏,自万历十四一年来、宣饷缺乏至极,饥荒旦夕难待,谓宣府岁额京运主客饷银……】

比起熊廷弼的奏疏、葛如麟的奏疏不过百余字,却更叫人头疼。

熊廷弼的事情,不过是党争罢了,这在晚明时期已经是常态,但葛如麟的奏疏是要真金白银。

奏疏中、讲述了朝廷对宣府兵马的欠饷,从万历四十一年至今,一共八年时间,欠饷七十六万四千七百两。

葛如麟的奏疏中说出,若是有一悍夫一呼百应,那么宣府兵马造反便是近在迟尺的事情。

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了,但也确实是事实。

宣府兵马八万余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卫所兵,只有少部分营兵,而欠饷的便是这部分营兵,人数在十个营,分属各地,约三万多人。

这三万多人是宣府募兵制的兵马,不过想来大部分都被营兵将领吃了空饷。

这七十六万四千七百两银子,估计发下去后,有一半都要被边将被吃下肚子。

发还是不发就成了一个问题。

不过这件事情,对于朱由检来说并不难。

“发饷!”朱由检抬头对朱由校道:

“这宣府的营兵自然要发饷,但不能白发。”

“三万多人的营兵,到底有多少空额,这得搞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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