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修一怔,随即起身,给许之歌倒了一杯醒酒茶。
怕许之歌醉中把茶泼洒了,他还俯身亲自喂她。许之歌脑袋懵懵的,乖巧垂下细长的脖颈。
她的身影十分单薄,飘逸的衣裙垂在床上。
一个不经意间,红唇擦过了越修的指节。越修倏然收回了手,只觉上面似还残留着温度。
于是茶杯也顺势偏移了,许之歌以为没有茶了,就歪歪斜斜地半躺到床上,醉眼朦胧地看着越修。
醉态已经浮现了出来。只见她颊侧酡红,缓缓眨了眨柔软的眸子。似乎是终于看清了来人,她忽然伸出小指勾上了越修的衣袖,偏生还软绵绵道:“你是越修?是真正的越修?你知不知道,有两个你啊。”
越修先是眉头一皱,紧接着才意识许之歌应是醉糊涂,产生了重影。
半晌没听到应答,许之歌情绪落寞下来。她压抑地唤着一声声越修,偶尔还好似很委屈地道他不信她。
听到她在唇齿间喃喃自己的名字,越修身形一僵。幸好屋外传来了嘈杂声响,想来是杨嬷嬷来了。
于是越修不做多留,他整整衣衫后,快步而去。
见他离去的那么快,杨嬷嬷还有些疑惑,莫不是屋内有什么洪水猛兽?
她匆匆跨进屋去,听屋内一片安静。看着许之歌恬然的睡颜,杨嬷嬷非常纳闷。所以越修公子究竟是在躲什么?
杨嬷嬷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
第二日一早,宋府便发生了一件大事。
宋姨娘整整一宿没睡后,破天荒让人把宋览叫来。还说若他不来,那绑也要把他绑来。
宋览听罢,神情大怒。思虑过后,他起身前去,想要听听宋姨娘又想如何威胁他。
却不想他才进屋后,便忽听宋姨娘疲惫道:“你要娶许之歌,可以。”
闻言,宋览先是一愣,紧接着浮现出了狂喜之色。
宋姨娘揉着眉心,一副十分哀痛的样子:“二郎,姨娘坦白跟你说说心里话,姨娘却是没有那么喜欢许之歌。不过那也是因为姨娘之前并不了解她,怕她对你不怀好意,姨娘是在担心你啊。”
“不过这些天来,姨娘特意找了不少人询问,这才知道之歌原来是个好姑娘。这样就好,姨娘就放心了。”
宋览闻言,很是愧疚道:“是我没懂姨娘苦心,这些天还总惹您生气。但是姨娘我跟你保证,之歌她真的很好,你们一定会相处得很好。”
宋姨娘轻轻一笑,并未多言,作似十分欣慰。她不经意道:“但是在确定婚期前,咱们先去菩和观参拜一番。”
宋览自是一口答应下来。菩和观香火兴旺,有不少人都去询问姻缘,听说那里的道长算得十分灵验。
此行既和宋姨娘和解,又可以进一步完婚,宋览只觉现在浑身轻松。他又赖在宋姨娘身边待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出门。
临分别前,宋姨娘还刻意叮嘱他,为了许之歌的名誉着想,不能这么早就把婚事给放出去。她知晓,宋览那么看重许之歌,以此为借口最合适不过了。
果然,只见宋览点了点头,发誓绝不往外透露半个字。
见宋览走了,玉蝶这才出声疑惑问:“主子真就这么让步了?”这实在是不像宋姨娘的性子啊。
宋姨娘睨她一眼。半晌后,宋姨娘才缓缓绽了抹艳丽的笑:“果然不愧是我身边最得用的人,就是懂我心思。”
玉蝶立时明白了,原来刚刚那一席话看似发自肺腑,其实只不过是宋姨娘的托词罢了。
宋姨娘眼角眉梢一挑,从容地喝了一口茶,心中喜意弥漫。
昨夜她反反复复地思考过后,还是觉得得先把宋览的心笼络过来,才方便她撮合宋览和嘉秋。
所以今日之言不过让宋览放松警惕罢了。等到了菩和观,那里远离京城,人少方便她行事,定可以把宋览和许之歌这桩不般配的婚事给彻底断了!
宋览出门不久后,特意换了一条路走,谁知道还是碰到了嘉秋。他又哪里知道,这是因为嘉秋已经在这里等待多时了。
看到嘉秋脸上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宋览本是极为不耐烦。但是看着这张有些相似的脸,宋览总是会想到之歌,于是他眼里多出了点点愉悦。
与之歌在许氏镇的那段经历,是他此生最难忘的经历。那时候,他因为一些原因离开京城。之所以去往许氏镇,也不过是随性之举,欲要纵情山水。却不想就在这里,他遇到了此生最爱的姑娘。
只要待在之歌身边,就仿佛能抚平他所有的烦恼。于是他打乱了原本的计划,在许氏镇多停留了好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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