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李战退出官场,就在江州不声不响地做了个富家翁。
后来,李战的孙子李荣资质超凡,终在八十二岁踏入灵神境界,成为一代陆地神仙,总算没让李氏没落。
如今,李荣之子李盛资质尚可,勉强支撑得起家主地位,只可惜……只可惜出了一个李白。
李白真白。
作为李盛唯一的儿子,李白并无习武资质,也就是和普通人并无两样。
为了家族根基,李盛豁出命根子,可他就偏偏生不出第二个孩子,连个女娃都憋不出。
按理说,身为独子的李白有一个从废材变成纨绔的机会,可他却中途“腰折”,迷上了炼丹修仙。
李盛能怎么办?
李家的一根独苗,宠着呗!
直到今天,李白就像换了一个人,纨绔起来,嚣张起来,完全有敢把家主拉下马的气势。
这在李盛看来——他终于吃对药了!
所以炼丹也不是没有好处。
将来呢,虽然李白没有习武天分,但只要养够足够的打手,江南李氏也便不会没落。
……
“到了?”
“到了。”
一块桐木牌匾,上书一个龙飞凤舞的“藏”字,它就那样高高挂在门洞上面,似乎还有些斜。
这便是李氏家族的宝藏藏经阁了。
仰着头的李白摇头晃脑,“仙丹”吃多了,难免有些发昏。
“爹,爹,”李盛在一旁护着,生怕李白走台阶时摔了,“待会见到老祖,一定注意……”
“行了,我都知道。”
“那好,我陪您进去?”
“不必,老祖又没找你。”
“哎,那我去督促午膳,中午好好补补。”李盛站在藏经阁外,恭敬的样子像只老狗。
“陈伯伯,带路吧。”李白道。
藏经阁老仆陈玉楼不善说话,却胜在做事可靠,为人踏实,早年便跟在剑仙李荣身边做事。
老人带李白走到深处,他转动一处枸杞盆景打开一间密室,通过密室又打开了通往地下的暗门。
下面是一条潮湿逼仄的石道,看样子是通向清湖湖底。
李白小心翼翼地跟在陈玉楼后面,感觉脚下浅浅的水面在一点点升高。
啪嗒,啪嗒!
渐行渐深,滴水声愈来愈密,气温愈来愈低,让李白原本平静的心有了一丝丝不安。
“少爷,到了。”
老仆停在一旁,他侧着身子示意李白可以进去,老祖就在里面。
“嗯。”
李白拿着阿鼻剑从灰暗的洞口走出,却看见阳光在地底投下的一片水纹。
这是湖底。
湖水就在上面,剑气把几块巨石围成的空间封存起来,形成了这样的宝地。
“妙……老祖……”
李白突然被眼前的事物惊得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李家老祖会是仙风道骨、世外高,没想,眼前竟是一只闭着眼睛的、似鬼似人的白毛老猿。
体型不大的白猿佝偻着身子,鼓起的肚皮微微起伏,似在睡觉。
十几年未见了,李白隐约记得的爷爷并不是这个样子,可又记不真切……它真的是老祖?
正思索间,白猿缓缓睁开眼睛,且口吐人言:“这就是阿鼻?”
……
经过长时间的静谧,李白终于缓过气来,承认了自己的祖先就是猿猴。
他只是返璞了。
“是的,老祖,这是阿鼻剑。”
李白双手托起泛着金光又带着零星血色的阿鼻剑,他明白老祖想见的不是人。
蓝黑色的巢穴被剑光照亮,白猿怔怔地看着阿鼻剑,就像老和尚看着唐师傅的锦襕袈裟在夜里流泪。
“你的资质并没有改变,阿鼻剑认你为主看来只是寻求庇护。”顿了顿,老白猿挠挠脚心又道,“但你驾驭不了它,”
李白很聪明,他借坡下驴,说道:“孙儿愿将阿鼻神剑交给老祖!”
“呵,倒很聪明。”
白猿伸出手臂,也不管阿鼻是否嫌弃他那抠过脚丫的手,就将神剑揽入怀中。
“作为交换,以后若是有难,我会庇护你一次。”
“谢老祖!”李白微微躬身。
这答谢的功夫,李白抬起头再看白猿爷爷时,他已经合上了眼睛,若不是他的肚皮还在起伏,李白都以为老祖欣然逝去了。
他正要准备离去,却听白猿又口吐人言:“九龙江畔的天门山雷云崖,我年轻的时候曾留了些东西,或许对你有用。”
“多谢老祖!”李白不卑不亢地答谢完,然后缓缓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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