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愔不知道少年心中的想法,缓缓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刘……刘阿狗。”少年小声答道。
李愔停顿片刻,又好奇地问道:“你偷到玉佩之后,想要干什么?”
“想要换些吃食。”刘阿狗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答道。
“这理由倒还说得过去。”李愔有些意外,继而又问道:“看你年纪不大,家住哪里?父母和其他家人呢?”
“小人家在泾阳,父母和其他家人十一年前就死了,全都死在突厥人的手里。”刘阿狗脸色暗淡,少了几分紧张。
泾阳?
十一年前?
突厥人?
通过这三个关键词汇,李愔大概猜到了刘阿狗一家的遭遇。
武德九年,突厥颉利可汗率二十万控弦之士兵临渭水,长安北面的三原、元阳、泾阳等地化为焦土,无数百姓家破人亡。
“你身上的衣物也是偷的吧?”李愔看着刘阿狗,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刘阿狗讪笑一声,答道:“公子说的没错,这衣服也是从别人家偷来的。”
“既然这样,为何不用衣物去换吃的?”李愔又疑惑地问道。
这圆领衫虽然样式简单,质地也一般,但多少也能换几个钱。
见李愔并不凶恶,刘阿狗此刻已经完全放松下来,认真解释道:“小人的师父曾说过,人靠衣装,穿一件体面的衣服可以让路人放松警惕。”
“小人也凭借这件圆领衫多次得手,只不过今日……”他偷瞄一眼杨道整,没再继续往下说。
李愔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果然是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你师父他人呢,此刻也在雍县吗?”他突然这位盗贼来了兴趣。
“师父在半年前去世了。”刘阿狗面露悲伤,又怕李愔不相信,急忙解释道:“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师父的坟墓就在城外。”
李愔没有在意,看向杨道整,说道:“拿两个蒸饼。”
杨道整从身后侍卫手中接过蒸饼,上前放在案几中间,又退了回去。
李愔看一眼蒸饼,又抬头看向刘阿狗,笑着问道:“这蒸饼给你,但有一个条件,你这条命今后归我,如何?”
他身边不缺可用的人,不过包括杨道整在内,他都无法确定这些人是忠诚于他多一点,还是忠诚于自家老爹更多一点。
按常理来推,答案显然是后者。
鸡鸣狗盗之徒,亦各有用处,这刘阿狗胆大心细,若是能够收为己用,倒不失为一个助力。
反正多养一个下属,也费不了多少钱粮。
刘阿狗满脸意外,没想到李愔会说出这番话。
他看向李愔,小心地问道:“那小人以后可不可吃饱饭?”
李愔面带笑意,肯定地答道:“可以。”
“多谢公子。”刘阿狗满脸喜色,忙不迭地拿起蒸饼,大口吞咽起来,显然是饿了很久。
没过片刻,他突然面色涨红,右手用力地掐住脖子,满脸痛苦之色。
杨道整眼疾手快,上前用力拍打刘阿狗的后背,同时拿起一杯葡萄酒,掰开刘阿狗的嘴巴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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