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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颜义山还是有一定把握的,毕竟这孩子是他的种。

张挽澜的成长历程虽然他只是旁观者,但也很清楚,这孩子身上有股和他一样的劲儿。

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没有优厚的教育资源,张挽澜能走到现在的这一步,只是靠刷题吗?

在华国,其实仅仅靠刷题的题海战术,确实是能刷进一所好大学的。

甚至华清、燕大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高考是个总分游戏,现行的考试体制下,你只要达到每个单科分数拿到80%的状况,一所重点大学跑不了。

这并不困难,勤能补拙。

但是,高考结束后,这个世界上,单纯依靠努力就能实现的事情就开始渐渐的变少了。

作为外交学院这一届的最强者,张挽澜可不仅仅只会刷题。

面对那些从小就在父母指引下超前了无数步的世家子弟,只是具备小镇做题家的刷题技能,可不够看。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才是张挽澜能够从一众外交世家子弟包围中杀出来的最骨子里的东西。

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颜义山没说什么,一脸轻松的自顾自向着安检口走去。

在颜义山看来,张挽澜怎么选择都无所谓。

一样的,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是龙,自己就给他创造飞龙在天的条件,是鱼,就为他撑起鱼跃龙门的大水,是虫……

平平安安的活上一辈子,他也能接受。

只是孙子嘛,就得他亲手调教了。

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的颜义山,被一声身后的‘爸’顿住了脚步。

转过身的他,映入眼帘的,是张挽澜那满是不自在的脸。

颜义山也不说话,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张挽澜走上前去,僵硬的给了自己父亲一个拥抱。

本想说不要这般小儿女姿态的颜义山也浑身一僵,而后嘴角扯了扯,略显笨拙的反手拍了拍儿子那开始坚挺的后背。

这样的场面,让两人都不太适应。

抱着父亲的张挽澜犹豫了片刻,轻声说道,“爸,把欧阳叔留下来帮我。我需要他帮我打理一些事务。”

颜义山的眼神顿时光芒大作,用力的拍了拍儿子的后背,转身对着身边一个中年人点了点头。

欧阳靖,他手下的一员大将,总管式的人物,也是最早跟随他的人。

一脸冷峻的欧阳靖愣了愣,将颜义山的行李箱交给其他人后,默不作声的站在了张挽澜的身后。

“我还需要一笔钱……”张挽澜又糯了一会儿,才说出了口。

颜义山从怀里钱包里面掏出一张卡,“这里面有三千万。”

三千万,这个世界上99.99%的事情都可以做了。

剩下的那些不够做的事情,大抵也不是能够靠钱解决的。

张挽澜没有接过卡片,摇了摇头,“爸,太多了。我最多只要俩万。”

颜义山闻言一怔,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做什么事,俩万就够了?

余光望着正在往安检口行进的王冰冰一行人,张挽澜咬了咬牙,“爸,只是追个女孩子,用不了那么多钱。太多,和我平时的人设不符。”

颜义山闻言顿时一阵火起。

什么意思?

还对这个王冰冰念念不忘?

准备上演一出那什么舔狗的剧情?

不过,当他瞥见儿子眼里那不甘却又决绝的眼神,他好像懂了。

这道眼神,年轻时,从镜子里他曾经看见过。

就是决定抛弃张挽澜母亲的那天早上。

再回想起张挽澜说的‘人设’两个字,颜义山彻底明白了过来。

他点了点头,将卡收回了钱包,在钱包里面翻了翻,顿时有点尴尬。

貌似他没有那么少钱的卡,现金又不够。

不过颜义山也没有为难,抬头说道,“我待会就让人打给你,你学校办的那张卡。”

对于颜义山知道自己卡号的事情,现在的张挽澜一点都不惊讶。

虽然不知道父亲的能量到底有多大,但是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对颜义山的‘钞能力’见惯不惊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世界上99%的事情,都可以靠钱摆平。

……

走出候机大厅的张挽澜,站在颜义山那辆劳斯来斯的面前,怔怔地发着呆。

欧阳靖静静地在他身后矗立着,两个保镖一左一右随意而站,冷冽的目光让人知道他们在时刻警戒着。

余光瞥见这幕,张挽澜不禁有些恍忽。

“欧阳叔,三观到底是什么?我怎么感觉我从小养成的三观仿佛全部崩塌了?”

向颜义山开口留下欧阳靖,不是张挽澜的心血来潮。

而是,其实欧阳靖从他很小的时候便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生活里。

他现在也才明白,光靠母亲那图书管理员的工资,是养不活他的。

其实颜义山一直都在,只是通过欧阳靖的手,在一直帮衬着他和母亲的生活。

甚至母亲那清闲的大学图书管理员的工作,都应该是父亲的手笔。

欧阳靖微微一躬,“少爷,我是个粗人,没什么文化,不知道什么是三观。”

张挽澜闻言一怔,而后摇了摇头。

欧阳靖也笑了起来,“但是,少爷,我见过文静的女孩当了海王,见过花花公子专情一人,见过恩爱的夫妻各自出轨,也见过在夜场工作月月寄钱赡养老人的孝顺女。

所以,少爷,您说,三观是什么?它重要吗?”

张挽澜呆了呆,不禁哑然失笑。

确实,不重要了。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渊深而鱼生之,山深而兽往之,人富而仁义附焉。’

从小背过的古文在他脑海里盘旋着。

古人都说,得先富起来。

阳光下,车前那个长着翅膀的小金人正闪闪的发着光。

“钱真是个好东西啊!”张挽澜伸出手去想拨弄着小金人的翅膀,未曾想到小金人却自动的收缩了回去。

张挽澜的嘴角翘了起来。

果然是飞天女神。

就像那些女神的晚礼服一般,只露给该看的人看,面对普通人则会小手捂的严严实实。

接过欧阳靖递过来的车钥匙,张挽澜固执的将飞天女神又立了起来,伸出手去婆娑着女神的螓首。

转眼间,他便拥有了普通人羡慕的一切。

劳斯来斯成了他的座驾,颜义山在燕京的四合院也成了他的房产。

尽管此刻身上没什么钱,但他知道,都无需他开口,他能调动的资金足以比普通人打工上下五千年攒下的钱都多。

不过,他想要的更多。

要想击败吴楚之,将他踩在脚下,让王冰冰明白谁才是真正的男人,钱多,可不够。

或者说,现在的他也明白了,钱多得到了一定的位数后,只是数字。

在这个境界下,俩人财富的多少,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如果不是产业受制,谁又会在谁的面前低头?

钱在什么时候才能低头?

父亲在副校长面前卑躬屈膝的那一幕,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一股羞辱的感觉顿时让他再次红了脸。

爸,你丢的面子,儿子给你挣回来!

王冰冰,你的双马尾我迟早有一天会握在手里!

而且,我还会当着吴楚之的面!

张挽澜咬了咬牙,掏出了手机。

“赵雅,下午有时间一起去新华书店买书吗?”

……

大周末的,赵建国难得在家里吃顿饭。

就着小咸鱼和花生米,优哉游哉地品着家乡的黄酒,手里拿着一本武侠小说,这日子……美!

不过,望着女儿在饭桌上飞快的刨了几口后便蹭蹭蹭地跑上楼的背影,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放下手里的小说,他疑惑的望着老伴,“小雅这是?不合口味?”

今天是他下厨炒的菜。

对于一个中年男人,偶尔做做饭,其实是一种享受。

赵建国觉得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既放松了自己日常工作紧绷着的那根弦,又让老婆孩子高兴。

一般做一次饭后,至少可以享受半个月老伴的温柔,没有比这性价比更高的事了。

而且,本身他的手艺也不差,年轻的时候因为工作在各个国家晃来晃去,当地的美食多少他都会一点,复刻出来的饭菜深受女儿赵雅的欢心。

不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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