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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牧,一袭黑色教袍站在公主的棺材旁边,五指紧紧握着胸前的银链十字架。

时至黄昏,圣·彼得森大教堂内阴暗而静谧。最后一抹夕阳从高窗之外斜射而进,为高大的七子雕像笼罩了一层红光。

环绕祭坛的熏香蜡烛摇曳不定,重重黑影在高墙上聚集,并缓缓地、沉默地下降到大理石地板上。

当外界最后一名朝拜者也离开之后,圣歌的回音逐渐平息。

洛伊德上前仔细察看公主胸前的那把匕首,古奥的咒语如同蠕动的蛞蝓,注入公主的体内,使得容颜永驻青春。

“若非亲眼所见,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死后不会腐烂的人呢。”他转过头,急于向白牧确认,“阁下真的见到公主死而复生,失去理智肆意屠戮?”

“是死狂病。”白牧微微颔首。

“阿尔贡国王陛下斩杀龙后,所酿成的悲剧吗......”洛伊德长叹一声,脸上印满了忧愁。当年艾尔丝汀公主刚一出生,教皇便为她施展大预言术,进行神启,那时他就在身边。当窥探到公主携带死狂病时,一旁的圣殿骑士已然拔出了利刃,祸端必须要被扼于摇篮之中。

他清楚地记得,已逾半百的安格鲁陛下是如何贴身挡在女儿的身前,如何不顾国王的威严,跪在地上哭着乞求教皇放过他的唯一子嗣。

国王太爱自己的妻子了,以至于眼中完全容不下其她的女人,如今王后为了诞下他的子嗣而离世,公主便成为了他精神唯一的依靠。

“身死之时,星辰泣血。”

最后,教皇只是不断呢喃着这句话。

现在,预言成真,初代教皇亲手铸造的圣裁也有了用武之地,一切早已被记录在七子圣碑之上。

意料之中,耳边传来一句疑问。

“死狂病一旦发作,肉身不死不灭,仅靠圣裁能够维持封印多久?”

“只能够镇压住死狂病三次。”

听到这一回答,白牧忽然回忆起了在罗塔小镇公主苏醒时的一幕,一阵阴森寒气立即笼罩全身。

“如果当初我没有促使公主远嫁,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一切?”白牧望着棺材中公主静谧的脸庞,喃喃自语道。

“白牧主教,我这辈子见证过众多灾祸,”洛伊德缓缓讲述,“战争,流血,魔女,谋杀......小时候我在歌罗梅求学,某年灰疫病来袭,轻松夺去全城一半的人口和教堂四分之三的成员。领主大人烧光了港口里的船只,紧闭城门,并严令麾下士兵杀掉企图所有逃离的人,无论男人、女人还是怀抱中的婴儿,概不例外。”

“结果,当疫病最终平息时,他却教他们给杀了。就在他重开港口的那一天,他们把他从马上拖下来,割了喉咙,还杀了他年幼的儿子。那一天,歌罗梅的愚民们唾弃他的名讳,但领主大人尽到了自己的职责。”

“您正是这样的人,是艾尔丝汀公主尽职尽责的导师。”

“所以她死后才会了无遗憾?”

公主嘴边残存的笑容让洛伊德双眼朦胧,像是故意偷听他们说话一样,“组织......组织枯死后,肌肉萎缩,牵起嘴唇。她没笑,她只是......死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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