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酒。”
“好嘞!接一壶酒!”
江乡官道旁有着间小客栈,就常年来说,生意也就那么回事,奈何江乡出了个林家,再加上宁太子昏庸好玩,不理朝政,江乡有林家主持大局,所以便慢慢成了安门周围最富饶的地方,小客栈的生意自然是越来越好。
“我说林家能在江乡出声,为什么不在安门也说上两句?”一汉子酒客大声吆喝,黝黑的脸上透着一模红,看得出来有些醉。
还在台面上算账的掌柜抬头望了一眼,见那汉子衣衫有品,旁边还放着一把弯刀,便赶忙答道。
“这您就不知道了,林家也只有那么大,几乎帮遍了江乡人家,再去照看整个安门的话,怕是将家底掏出来都不够啊!”
汉子是个懂理的主,他微微点头,正要说话,便听见外边传来一声声惊呼。
“死人啦!死人啦!”
客栈中的食客无不侧目起身,纷纷向外走去,那喝的微醺的大汉更是第一时间提起了一旁的刀走了出去。
掌柜的停下了手里的算盘,伸颈瞭望。
小二从后厨端着菜刚走出来,见门面没了一个客人,又听见外边嘈杂的声音,便端着菜到了台面上。
掌柜和小二两人使了一下眼神,后者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官道上只有这一间客栈,客栈周围也没有其他建筑,要说死人的话,第一嫌疑就是客栈。
再加上这乱世能再外面跑的,哪一个不是活的精细的主,小二刚一出门,就成了众目睽睽。
“怎么回事?”纵使小二没有做什么,但被这么多湖审视,一时间也有些受不住,所以说话都有些颤巍。
“还能有什么事,乱世死个人不是常事?”粗犷的声音伴随着一只大手拉住小二的衣襟,一把将小二扯离窘境。
众人抬眼一看,拉住小二正是刚刚在客栈中吆喝的醉汉,再看他现在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醉汉的样子。
他一手握刀,一手拉着小二的衣襟往官道旁的小河。
只见一个漂浮在河面上的“尸体”顺着河水从上游流下,恰巧在这被河面上的大石拦截。
见此,小二松了一口气,这明显不是他们客栈的事情,要是就在客栈周围的荒地上的话,怕是有一万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这可不关我们客栈的事啊!”掌柜的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见此情形解释了起来。
汉子撇了掌柜一眼,深吸一口气:“他还没有死。”
“没死?”掌柜低头看了一眼河中漂浮的尸体。
“能不能先放开我?”小二弱弱的问了一声。
汉子放开小二的衣襟,后者见此就要与他拉开距离,于是汉子一把又将他拉了回来。
在客栈中的食客,基本都出来看热闹了,当然有些人是担心黑店,特意过来掂量掂量,毕竟乱世,随是一片安宁的土地,但还是得小心。
“你到底要干嘛?”面对这样一个蛮横的汉子,小二欲哭无泪。
汉子朗声道:“这不,人都没死,你过来和我搭把手,将他拉上上看看,问清楚再说。”
小二有些唯诺,支支吾吾不敢说话,毕竟一个人飘在水面上,你说他没死,怎么也不会有人信。
“哼!”汉子明显不屑于小二的态度,正打算一个人动手,便见到河上的尸体居然自己爬了起来。
围观之人表示大受震撼。
“还真是活的?”
“怕是诈尸了吧?”
就连刚刚准备下去捞人的汉子也停下了脚步,呆在原地静观其变。
“尸体”爬起来之后,看了一眼四周,朝着众人走了过来。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说完,“尸体”直挺挺的倒了下来,一众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客栈掌柜左右瞄了一眼,迅速冲到最前:“既然是在小店出的事情,那我便做个好人,暂且将他安顿下来。”
那原本准备救人的汉子闻言,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我是安门新上任的总捕,原本我是想将他带回去的,既然你愿意做个好人,那就先将人放在你这里,过些时日我会过来。”
众人仔细看了看那令牌,的确是安门总捕的牌子,并非假话。
掌柜受宠若惊:“总捕交代的事情,定当做好,今日不知总捕过来,多有怠慢,这酒钱就算请的了。”
说着,掌柜的便弯腰动手去抬人,小二见状连忙搭手,围观众人纷纷让路。
总捕看着两人将人安顿好,便将酒钱放在柜台:“哪里有喝酒不给钱的道理,再说我也不差你这顿酒钱,过些时日我再过来。”
店家匆匆忙忙跑出来,刚刚在安顿人,实在是抽不出手脚,没想到才一会,人就走远了。
“这安门何时有这么一个总捕?”客栈中悉悉索索的聊着。
掌柜没有多管,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情,他得管好自己,他又看了一眼楼上,小二这个时候走了下来。
“怎么样?”掌柜询问。
小二凑近了些小声道:“是个年青人,看样子家里还不错,只怕是遭了些变故。”
掌柜沉思片刻:“你先去忙吧,注意一下上面的动静。”
小二点头称是,进了后厨。
才过半天,落日斜晖,以是傍晚,客栈有个规矩,到了晚上便不在迎客,所以早早开始收拾了起来。
客栈中,除去小二和掌柜之外,还有一个烧菜的伙夫,体态雄壮看起来凶神恶煞,待人却是和善得很。三人平时住在店中,逢年过节便早早散伙回家。
不过今日,却是多了一个不知名的年轻人,因为是总捕交代的事情,任世道怎么乱,怎么说也是一个官差交代的事情,所以三人很是将这年轻人放在心上。
三人精神的过了一夜,因为心有所虑所以没有睡多久,虽说没睡多久,三人却是感觉比平日睡的好不少,一起来便浑身是劲,精神饱满。对此,三人只是觉得是总捕的交代,精神上的压力促使这样的。
“生石你早些去后厨准备,六顺你上去看两眼,别人到时候不见了。”掌柜大清早就开始分配工作。
伙夫王生石吆喝一声答应,便进了后厨,时不时出来到库房拿些库存。
刚下楼的陈六顺则是原路返回,上去查看昏迷了半天之人的情况。
不过是乡野间的小店,虽说江乡富足,但也不可能富到哪里去,所以装饰和所用的物品简朴了一些。
吱呀,小二推陈六顺开木门,那人大概是醒了,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盘膝而坐闭目养神,身体也不知道被水泡了多久,脸面和手脚露在外的皮肤惨白异常,在加上他那破落的模样,更似是一尊年迈的老僧。
“怕不是救了一个傻子。”
陈六顺心想着,慢慢朝着那人靠近了一些:“兄弟,你还好么?口渴不?”
话起了作用,他深吸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瞬间有了血色,很快便红润了起来,手脚也是如此,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好了许多。
陈六顺心中震撼更有些惊恐,只感觉是救了一个妖怪!
“这里是?”那人眼神惺忪,似是刚睡醒一般。
陈六顺震撼之余,心中更是古怪,刚刚他那样子可不像是在睡觉啊!小二越发害怕,不过现在只能强装镇定。
“这里是江乡客栈,你落入水中,恰好在店门附近搁浅,掌柜看你可怜就将你救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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