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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新这一觉睡得犹如我的文章断更一样漫长,时间、空间仿佛凝结在梦里,思绪停留在那虚无缥缈的归墟。

幽绿之境,宛若世界的尽头。尖锐、笔直而高耸的山峰连绵不绝,其中还夹杂了些放大版的蚁丘,自蚁丘的洞口涌出的并不是放大版的蚂蚁,而是淡绿色的火苗。说是火山吧,却没有岩浆,说是火焰吧,也感受不到温度。站在上帝的视角,将隐匿在山间的羊肠小道放大再放大,视线逐渐清晰,拉的更近些,赫然发现道上蹒跚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小兰。

还能看到她左腿的纱布婆娑,偶尔有鲜血渗了出来,蔓延在白布之间印作一团玫红。此时她正向前挪动着艰难的脚步,周围看似无路,但在眼睛色彩的错视中却能明确分辨出一米宽的色阶,这个色阶在目光的不断延伸中延伸,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周围寂寥无声,她的行动貌似也无声,但从行动来看,前进的阻力却是极大。清影在这幽暗的黑山峰间显得额外瞩目而又孤独。

付新在上帝的视角由开始的欣喜转为焦虑,看到这孤单的背影就如看到孤独的自我,他努力的大声喊着小兰的名字,然而小兰仿佛听不到任何呼唤,就这么径直的往前挪动着,没有任何反应,也不曾回头

“小兰小兰!”付新急切的喊着,却找不到自我的存在。

小兰依旧没有反应

“小兰小兰!”他不知道喊了多少遍,现在嗓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小兰依旧在走

“小兰”付新几近疯狂,拼足全身的力气,歇斯底里,却气若游丝,无从提起。

是的。

是泪,如一颗豆大的露珠从熟睡的眼角滑落,敲打在枕头上,俞滑俞多,终于连成了串,串又滴成了团,团接着连成了片。

梦境中的小兰终于停下了脚步,抬起藕臂轻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付新瞪大了泪眼,喉咙也已因多次的竭力嘶喊而失声,只能用急切的眼神顾盼着,犹如玻璃缸外的第三者般无可奈何。

忽然,小兰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慢慢的转过头来,哪弯月的笑眼明亮,薄唇微翘,清晰的吐出几个字来,“臭小子,你还欠我一顿饭!”

“呵哈哈哈哈!”付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见到小兰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呼喊,如孩子般又哭又笑。

黑暗世界逐渐崩塌,犹如发光的马赛克般一片片的瓦解,小兰的音容定格,也随着光斑渐现而慢慢消融

梦中的光斑原来是日上三竿的光线渐移上眼睑中乱窜的眼珠而引起的光感,肯定而直接的阳光驱散了黑暗,更瓦解了付新迷离的梦。

随着梦境的崩塌,他仿佛冬眠的野兽复苏般深提了一口气,这才从黑暗世界中挣脱出来。

“真是睁眼一世界,闭眼一世界啊!”他大口的喘着粗气,面色痛苦而扭曲,眼睛不停的开合调整,思想努力的温习着这熟悉的现实世界,全身精疲力尽,软绵无力的瘫在床上,蹬开被子都没了力气

“肯定是昨晚吃的太多了才会乱梦一气。”付新望着天花板,脑子里这么想着,但还能清楚回忆起梦中的点点滴滴。

的确,科学研究,睡前肚子存货过多会持续刺激中枢神经和脑部迷路神经系统,进而引发脑活动增加。所以,人们总爱做白日梦。

这时,房内隐约有声,嗡嗡作响。

付新终于缓过劲来,东张西望的细寻声音来源,但伴随着外街的车鸣声,那低沉的嗡声时有时无。他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半天,又没了声响,便卸了力气又复躺了下去。

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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