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裴青。”
“喜欢什么?”
“裴青喜欢赌钱、女人、喝酒。”
囚室里黑洞洞的,仿佛连一点人间的活气都不见了似的,几点昏黄灯火闪烁,一股浓重的潮湿气味。
忽然一声惨叫划破了囚室的漆黑,火光明灭,尖利的惨叫声让人心里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被捆在柱子上,灰色布衣,内里一件白衬,黑色长靴,表情有些狰狞,头发被汗水打湿,因为他面前的中年人,将一根钉子狠狠的扎进了他的手心。
“我又说错什么了?”
“一个人说话的时候,通常会自称我,而不会说名字。”中年人样子斯斯文文,倒像个书生,脸色笼着一层笑容,嘴唇非常薄,偶尔抬起眼皮,瞳孔里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冷意。
“那是因为我在回答你的问题!”青年嗓音沙哑,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要流出眼泪。
中年人接过旁边狱卒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笑着说:“只要是活着的,能开口说话的人,难免都会有破绽,你走错一步,就得死。”
青年脸色铁青,嘴唇上的血色很淡没有气无力的说:“我跟他真的有这么像?”
“明前的新茶。”中年人掀开盖子嗅了一下:“要不要来一口?”
青年冷笑。
“我亲手杀了他,但我还是时常认为你就是裴青。”书生状的中年人喝了一口茶,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我只能说,这是老天爷给我的一份大礼。”
青年沉默。
几个月前他孤魂野鬼似的从泥土里爬出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到了一个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在城里跟乞丐混迹了几天,直到被几个捕快状的人团团包围带到这里。
他很确信自己穿越的这具身体,原主就是那个所谓的裴青。
中年人不知道是太自信,还是原主确实死的不能再死了,他很直接的就认为自己是另一个人,并开始了让乞丐变成裴青的过程。
“放他下来。”中年人挥了挥手,就有人解开他手上的铁链。
一名大夫被领进来,哆哆嗦嗦的给他包扎完手,随后跟逃命似的飞快离开。
这间囚室在大牢的最底层,有进无出、非死即残的名声能叫人闻之悚然,大夫进来这里,那基本上是有心梗的小三碰上有狂躁症的原配,不用动手,吓都吓个半死。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青年软绵绵的靠在墙角。
他不知道中年人是谁,也不知道中年人的名字,但眼下自己其实就是裴青这个秘密,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很有可能会再死一次,起码,现在他得配合着,把自己并不是裴青这个事情演下去。
那么,自己到底是在演裴青,还是在演自己不是裴青?
中年人答非所问,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像在看一件非常满意的作品:“想出去的话现在就可以,带他出去,给他更衣。”
穿过囚室外黑洞洞的窄道,每隔一段距离都斜插着一根燃烧的火把,走到尽头有两个披甲持刀的护卫,木头也似,在墙上一拍,甬道的前方便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原本一体的青石板突然裂开,露出一排向上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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