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犬尾咸与胡边月走在大道上,两人现在尽捡着大道走,不敢再走小道,又怕遇见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耽搁了行程。二人晓行夜宿,倒是快了许多。
“看样子,可以在腊月底回家去了。”胡边月说道:“犬哥哥,你是孤儿,没有家人?”
“以前有,现在没有了。”
“哦,那你陪我回家过年,没有关系吧?”
“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既然为孤儿,陪你回家过年,应该是更无顾虑才对。”
“那就好。”胡边月笑嘻嘻地说道。二人见天色已黑,便投了客栈,要了两间客房,不料现在年关将至,多是归乡游子和行客,客房已经只剩一间,二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胡边月显得有些为难。犬尾咸倒是不以为意。
“两位是兄妹?”
“是。”
“不是。”
胡边月噘起嘴来瞧着犬尾咸,犬尾咸不明所以,只是摸着自己的脑袋。
“那两位是”
“是!”
“不是!”
胡边月红着脸嗔道:“你别瞎说!”
犬尾咸杵在一旁,也涨红了脸,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这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两只手不安地搓在一起。不知道该放下还是不该放下。
“您就帮我们开一间房就行了!”胡边月虽然还是红着脸,但语气已经变得冷淡许多。
“既然是兄妹,一间房也是无妨。不知道要住几日?”
“一宿。”
“得嘞,您楼上请!”
犬尾咸和胡边月来到了客房。见到只有一张床。胡边月却只是瞧着,一言不发。
“我睡地上就行。”犬尾咸连忙说道。
胡边月只是站在那里,还是没有说话。犬尾咸自己去要了一床铺盖,放在了地上,看了一眼胡边月,便要合衣而睡。
“你不饿吗?吃了饭再休息不迟。”
犬尾咸立即站起,说道:“那再好不过,我真是有些饿了。”
胡边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呀,饿了为什么不说?”
“我,我”
“一个男子汉,扭扭捏捏的!”胡边月看着犬尾咸,说道:“你你是怕我生气?”
犬尾咸点点头。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你呀,可真傻,这事儿怎么会怪你呢?我们本来便不是兄妹。只是同学罢了。”
“那我们,我们拜个异姓兄妹便是。”
“异姓兄妹?我不要!”
“为什么?”
“不要就是不要!”
“你是有什么难处吗?”
“没有!哎呀,你不要再问了,我们下楼吃东西。”
二人下了楼,要了一斤熟牛肉,温了几斤黄酒,又要了一盅鱼头汤,胡边月边吃边饮,显得豪放犬尾咸滴酒不沾,只是吃菜。
“你不喝酒?”
“不喝。”
“人生少一趣也。”
二人吃罢饭菜,胡边月直觉半饱,又要了一只叫花鸡,大快朵颐地吃完,这才算饱。但那只叫花鸡,犬尾咸只闻过其名,从未吃过,今天还是第一次吃,只觉味道鲜美,也吃了不少。尤其是两只鸡腿,他全都吃了。要不是胡边月肚里有食,对两只鸡腿不甚在乎,否则,肯定又要冷嘲热讽犬尾咸一番。
二人吃罢饭菜,便上楼休息,两人行了一天路程,才刚一躺下就睡着了,到了半夜,二人被楼下的声音吵醒:“抓贼了,抓贼了,有人偷东西了!”
二人懵懵懂懂,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有贼?”
正在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只见一个和犬尾咸胡边月年纪相仿的男孩儿蹑手蹑脚地进来,关好门,拴上门闩。一扭头看到了犬尾咸和胡边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悄悄地说:“你们若能保我,我便给你们看一样好东西!”一说完,就钻到了床底。正巧这时,门外有人敲门:“里面的人,是否见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子过来?”
“我们的门都未曾打开,又怎么见到?”
“女娃子?瞧你年纪也不大,怎么一个人敢在外面,家里爹爹妈妈可放心?”
“不劳您费心!”
“我瞧你是不敢开门,必有古怪!开门!”
门“啪”地一声被几人撞开。进来四个人,想必是主人,后面的人便没有进来,想必是帮忙抓贼的。几人穿着颇为得体,腰前佩剑、衣着修饰虽都为俗物,尤其那剑鞘更是木制,但气质不凡,一看便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手。
“原来是一对兄妹。刚才是你在说话?”
“是我。”
“我们兄弟几人丢失了一件极为贵重的东西,还望小姐如实告知。”
“如实告知什么?”
“我们叫你小姐是给你面子,别不知好歹!”
“哼!我道是谁,原来是南杉四剑一口黄牙玄老三!”
“你!”玄老三欲拔剑而出。
“且慢!小姐认得我们南杉四剑?”
“哼!杉木做鞘,不出则已,剑出就要见血!不知今天要见谁的血?”
“小姐既然认得,说话可要小心一些。”
“玄老三信口雌黄、满嘴胡言在先,我不过是还一礼罢了!”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可否借剑一用?”
“给她!”
“南杉四剑”身后有人扔过一把剑来,胡边月接过剑,耍了一通。先是用剑的基本功:刺、劈、撩、挂、点、抹然后即是令人难以琢磨的剑术:未曾剑招,便见剑来!明里直刺,暗处转劈。方天画圆,变化多端。实里虚里,步步生花!
“阁下是胡洪峰什么人?”
“胡洪峰?可是岭南明沽城的胡洪峰?”
“怪不得小小年纪,使剑就已经如此这般地有建树!”
“那胡洪峰是她什么人?”
“胡洪峰,花怜剑法胡洪峰!”
“既然识得此剑,那便识我的剑吧!”
“阁下想必是便是胡洪峰的女儿了,家兄胡边杨跟随王将军保家卫国,战死沙场,我等无不钦佩,我们就算再浑,也不会为难义气之士!我们撤!”
等一行人走后,胡边月把剑故意扔到床底下,冷冷地说道:“还不出来?”
那小子这才懒洋洋地爬出来,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快点!”
“什么?”
“你是谁!”
“想不到你居然是胡洪峰的女儿,了不得,了不得!那想必这位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了。”
“在下犬尾咸。”
“犬?你姓狗?啸月派的?”
“和你没有关系!你要给我们看什么?要是欺骗耍赖,我把你捉了交给刚才的那群人!”
“小弟周六秀,名字自己取得,不知自己父母是谁,有人生,无人养,只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小子虽然命贱,但也懂得说到做到!”
“一个贼罢了,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
“像你这些养尊处优的人怎会懂得?还有那位公子哥,你爹爹又是哪一位英雄好汉?”
“废话少说!东西拿来!”
“你急什么!哎呦,你别瞪我,你别急嘛,别拿剑,我拿给你便是。”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裹着的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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