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日钟不言落得轻松,整日泡在水塘里,可口水草吃着,松软泥土睡着,好不自在。
只是苦了王阁臣!
这陈慕儒出身理学,惯是个要求严谨、行事不通人情的,把他折腾的极惨,甚至有时王阁臣总是不开窍,这陈慕儒也不顾钟不言的面子,拿了戒尺就是好一通打。
但严归严,陈慕儒这教的也是极为用心,哪怕是再简单的问题,他也是掰开了揉碎了说与王阁臣听,一遍听不懂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在里面,有时王阁臣实在是不理解了,他还会亲自演示一番。
当然,这种情况下,一通好打是少不了的!
好赖,王阁臣这两日还是将将修出两门神通:
一曰天行身法。
这是一等强化自身的神通,有大力、奇速、提神、驱邪的妙用,用了此法,可以短时间内爆发出高一层次的力量。
一曰地势拳法。
这是一等儒门少有的近身神通,行的是大巧若拙的厚重之道,修到深处,一拳万力,任你再精妙的神通手段,也敌不得这一拳之威。
更妙的是,这两门取用“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妙义,说是两门神通,实则是一门,两相合用,威力更甚。
哪怕钟不言见惯了妙生自在界内各种奇门妙法,也不等不赞一句此法高深,他估摸着,这等神通,怕不是他理学一脉的顶级不传秘术,就是他家内门嫡传也不一定人人都有资格学这秘术的。
看着王阁臣远去的身影,钟不言问向了陈慕儒:
“这两门秘法我估摸着在你门内地位应该不低,你就这么轻易传了他去?他可不是你理学门生。”
陈慕儒笑了笑:
“两点。
一则,这秘术秘术,再厉害也终究只是术的层面,凭它在了得,也终究修不出什么成果,到底王生也是我儒门门下,传他一门秘术,也无甚要紧;
二则,也是最重要的,我也是看着钟兄的面子上才教他一二。”
顿了顿,陈慕儒笑容更甚:
“前两日听了钟兄一席话,我回去越琢磨就越是受启发,修为有所突破不说,还心中隐隐有了一丝明悟,钟兄实在是我恩师,这等恩情我自是要报答,可钟兄你这牛儿啊........
实在是太无欲无求了!
我就是想报恩也找不到地方下手,总不能真的与你吃了些草料就算报恩了吧?
我看得出钟兄还是挺喜欢这小子的,没法子,我这恩情只得还到这王生身上了,只是我是不知道,你为何这么在意这小子?”
说到这里,陈慕儒也是很困惑,问了出来:
“我观他这小子,不是蠢的,但也不聪明,天赋也就中上;模样家世、功名地位,在我等眼里也无甚意义,就算钟兄真的看中这个的,这小子这方面也是寻常,没理由偏爱他的;唯一值得入眼的,也就是他性情,老实肯干,可这究竟也算不得什么特别值得称赞的。”
钟不言却是笑了笑:
“实不相瞒,我却是极爱那等老实人,这也与我经历有关,是我个人一点私心。”
陈慕儒来了兴趣:
“钟兄可否仔细说说?”
钟不言悠悠叹了口气:
“这天下欠老实人太多了........
我原在的一个世界,那等老实的,自读书起,到工作,到成家,到离世,一辈子勤勤恳恳,可你知道他们是个什么境遇吗?
幼时上学,因着老实就被人霸凌;
成年工作,因着老实就尽被安排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天天忙到深更半夜;
及至成家,因着老实就被人嫌弃,交了天价的彩礼钱,却要受着妻子红杏出墙的苦痛,甚至孩子都有可能不是他的;
最后老了,因着老实就被子孙呼来喝去,为子孙操劳,却得不到他们几句好话。
这人呐,都喜欢别人老实,却厌恶自己老实。
可你若真的是喜欢别人老实,为何不去爱这老实人?敬这老实人?
偏生去作践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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