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萧霓来过一次以后,郭攀整个人都变了,满脑子整天都是她婀娜多姿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他细细回想、反复品味,那盒老山参,被他当做无比贵重之物,一刻不离的带在身上,每当周遭没人,他都要将盒子拿出来亲吻、摩挲,放在鼻前贪婪地闻吸着盒子上霓的气息。这种时候如果有人来向其汇报军务,他总会因为遐思被打断而烦躁,渐渐地,下面的军士都不敢来找他了。
这一天,他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遐想,有个人蹑手蹑脚地走进了他的军帐,“不要总来烦我!”他不耐烦地喝道。但来者微微一愣后,并没有退出,而是直接来到其床前,一把夺走其手中的山参盒,郭攀一怒,刚要开口骂人,却见眼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萧霓,他赶紧起身,“是萧霓姑娘,你,你怎么来了?”刚一开口,脸就红了。
“怎么,我不能来啊?哼,那我走了。”萧霓小嘴一翘,转身就走,飘起的裙裾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迅速弥漫了军帐。
“不是不是,哎,萧霓姑娘,你别走啊!”郭攀赶紧去拉霓,手伸到一半,却胆怯地缩了回来。
看着傻站着的郭攀,萧霓不禁嬉笑起来,她刚才说走,其实是故意逗趣,从郭攀手里拿着山参盒独自陶醉的样子,聪慧的姑娘就猜出了他的心思,“哎,你不让我走,就让我这么陪着你傻站着啊?”她从小就喜欢跟着父亲到全是男人的军营中玩耍,性格泼辣。
“哦,不不不,请坐请坐。”语无伦次的郭攀,手忙脚乱地拖过一把椅子,用衣袖使劲擦了两遍,才搬到萧霓面前,“姑娘请坐!”
萧霓毫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拿着山参盒瞧了瞧,抬头看郭攀一脸尴尬地站在面前,佯装不悦地说道:“你站着干嘛,是怕我不知道你有多高,还是要我仰视你呀?”嘴巴确实厉害。
“不是不是,我坐,我坐。”郭攀退了几步,准备坐到床上,他军帐里只有一把椅子,已经给萧霓坐了,他自己就只能坐床了,由于紧张,没估摸好距离,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窘得无地自容,一时起来也不是,坐在地上也不合适,面红耳赤,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萧霓眼泪都笑出来了,难堪的郭攀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她揉了揉笑得酸疼的腰,站起来伸手去拉郭攀,看着伸到眼前白白嫩嫩的纤纤玉手,郭攀受宠若惊,手伸到一半却不敢去握,“起来呀,难不成还要我扶你啊?”萧霓笑骂道。
“不敢不敢!”郭攀轻轻握住霓柔软的手,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握住年轻女子的手,而且还是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子,一股酥麻从指间迅速传遍全身,他感觉全身都僵住了。
见郭攀直直盯着自己,一直握着自己的手不放,大大咧咧的萧霓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脸上微微泛起红晕,但说出来的话却依然不饶人:“你总抓着我手干嘛?”
郭攀一惊,赶紧松手,“对不起,萧霓姑娘!”一双手不知该往哪放。
“算了,不和你计较了。”她大度地一挥手,转身坐到椅子上去了。
“哎,我问你,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你拿着这个盒子,干嘛呢?”她眼睛斜睨着郭攀,慢悠悠地说道,脸上带着调皮的坏笑。
被这么一问,郭攀脸胀红到了脖子很,支支吾吾地“我,我......”半天不知该说什么。
“哼,给你山参也不吃,枉费了爹爹的一番好心,既然你看不上我家的东西,那我就拿走得了。”她嚯地站起来,就往外走。郭攀这次反应很快,一步冲到帐门口,伸开手拦住霓,“姑娘误会了,末将哪是看不上,末将实在是舍不得食用如此贵重的东西!”这一逼,反而说话利索了。萧刚是他的顶头上司,他知道要想出人头地,必须获得上司的赏识,以前他一直苦于自己身份低微,又无人引荐,如今好不容易攀到了萧刚这根高枝,当然要死死抓住,何况,上司的千金还是自己心驰神往的女子,谁都能得罪,这父女却是万万不可得罪的。
萧霓鼻子一哼,眼珠一转,娇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如此说道,无非是想拍我爹的马屁!”
“不不,”郭攀被说中了心事,脸更红了,不过嘴里却连连否认,脑子里飞速琢磨着该如何说话才能让眼前这位姑奶奶高兴,于是放慢语速,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末将低贱,承蒙将军和姑娘亲自来探望,实在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将军和姑娘凡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差遣,末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霓不由笑起来,“哟,没看出来啊,说起话来越来越中听了。”见心上人高兴,郭攀也跟着笑起来,心里终于放松了些。突然,萧霓脸一板,手指着郭攀的鼻子,样子还挺凶,“话是好听,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郭攀没想到她会突然变脸,笑容一下僵在脸上,不过他反应很快,
急忙说道:“姑娘如若不信,末将可以发誓!”
萧霓没有说话,盯着他,好像是在等他发誓,郭攀见状,马上胸脯一挺,举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郎声说道:“我郭攀,愿为萧将军和萧霓姑娘做一切事情,如有违誓,天打五雷轰!”
“这可是你自己发的誓,没人逼你。”萧霓话音悠悠,脸上似笑非笑,看不出来她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是,能为萧将军和姑娘效力,末将三生有幸!”郭攀急急表白。
“好!本姑奶奶暂时相信你了。”萧霓高兴起来,转身进账,郭攀连忙扶住椅子,让她坐下。“哦,我把正事忘了,给。”她突然反应过来,把手上抱拎着的东西往郭攀面前一送,“这,这是什么?”郭攀犹犹豫豫地接过一个包裹,感觉温温的。
萧霓嘴巴撅着,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爹爹要本姑奶奶亲自为你熬制的鸡汤,给你补身子的。”说着,她甩了甩胳膊,“真不知道爹爹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快点喝吧!”
郭攀大受感动,将陶罐捧到鼻子跟前闻了闻,一股悠悠的肉香从罐子里飘出来,他小心地将陶罐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顿时,整个军帐里都弥漫着鸡汤的清香,一口热汤下肚,久违的香甜沁入心脾,他记得上次喝鸡汤,还是在襄阳老家过年的时候,母亲杀了一只鸡,一家人热热闹闹地欢度新年,如今却物是人非,家破人亡,他成了一片随风飘零的落叶、随波逐流的浮萍。没想到,在这离家千里的军营,却能遇见一位如父母般爱护自己的上司,一时间,他百感交集,对亲人的思念、对故土的难舍、对今人的感激、对自己身世的感怀,不禁掩面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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