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很小的时候就是一个人了?”
余光躺在地板上的毛毯上,枕着一堆衣物。
“是的,后来我发现了这里,就把这当做了家。”
安妮盖着被子,在一片漆黑的小房间内说道。
余光从安妮的讲述中得知,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抛弃,送进了孤儿院,但随着孤儿院日益增长的孤儿数量,院长不得不让其中一部分孩子“提前适应社会”,而没有经济支持和好心人领养的安妮就在这份名单上。
在一个无人的夜晚,一队孩子被授予了成年礼,然后送出了孤儿院的大门,第二天,人们发现城市里多了许多流浪的小家伙。
而安妮也是自那时起逐渐学会了如何在垃圾桶里翻找还没有变质的食物,如何用一个纸箱在小巷里躲雨过夜,以及如何避开来自同类的威胁。
后来安妮发现,从路人的口袋里想办法把值钱的东西“借”过来,要远比在垃圾桶里翻找资源来的容易。她逐渐染上了偷窃的恶习,并心安理得地吃着用偷来的钱买到的新鲜食物。
当然,她偶尔也会有失手被抓住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人们见毛贼只是个饥饿的小女孩,只会臭骂一顿然后拿回钱包离开,但有时候也会遇见不那么和蔼的失主,而她身上留下的疤痕就是每一次失败的证明。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余光有些好奇,他只是请吃了一顿晚饭,安妮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他,按理说这种常年生活在生死线上的人一般会更谨慎一些才对。
“......谁知道呢。”安妮并没有正面回答余光的疑问,翻了个身,背对着余光。
“已经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她突然强硬地结束了对话。
黑暗的房间内突然陷入一片寂静,让余光有些不习惯,仿佛回到了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
“她在哭。”
一直沉默的黑突然开了口,她蹲在小木床的角落,朝着安妮正对的方向。
“......”
余光本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安静地闭上了嘴,开始闭目养神。
...
一股香味传入余光的鼻子,把他从冥想状态中拉了回来,他从地铺上支起了上半身,擦着眼睛。
“吵醒你了么?抱歉。”安妮在一旁的桌子上不知做着什么,她回头看着余光。
“要再睡会么?”
“不必了。”余光把盖在身上的毛毯拉开,准备起床。
见余光起身,安妮走到了门附近,抓起一根垂下来的绳子拉了一下,灯光再次照亮了房间内,虽然余光并不需要开灯就能看清周围,不过这多少让他感到温暖了一分。
“你在做什么?”余光寻找着香味的来源,他看到桌上摆了一个铸铁锅。
“我把肉干用水加热了一下,吃顿饭再走吧。”安妮从木箱里拿出了两个木碗,摆在了桌上。
“加热?怎么做到的。”余光环视四周,并没有看见像是炉子的东西。
“用木柴做了个篝火。”安妮端起铸铁锅,往木碗里倒着汤水。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余光问道。
“不重要,我习惯了。”安妮把一个装满的木碗递给余光,里面漂浮着大大的肉块,余光又看了看安妮的那一碗,里面只有一块很小的肉。
虽然并没有对汤的味道抱有太大期望,余光还是端起碗来尝了一口。
和想象中寡淡无味的涮锅水不同,虽然汤确实并没有太浓郁的肉味,但却有一股奇妙的甜甜的感觉,这是余光在干啃肉干时所没有品尝到的。
“煮的时候我加了一点点甜草,还能接受么?”安妮问道。
“嗯,不错。”余光并没有在汤里看到甜草的踪影,大概是被安妮特意捞出来了吧。
一口肉汤下肚,余光身子也逐渐暖了起来,他拿出一块面包,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这顿早餐。
“你要走了么?”安妮问道,她碗里的汤还有一半,漂浮的肉块也没有动。
“嗯,我得去王都一趟。”余光没有说出阿龙委托的具体内容。
“......王都?”安妮睁大了双眼,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了?这是如此难以相信的事么?”余光回想起自己在中心城的时候,去拜访教皇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只是请求见一面国王的话,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吧。
安妮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余光,然后开口问道:
“你是......贵族?”她的声音非常轻,却带有一丝颤抖。
“我想应该不是。”余光仔细想了想,准确的说他应该算是被贵族通缉中的在逃犯。
“昨天我看到了,你用的是龙头银币。”
“那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获得的。”余光想了想阿龙,不知道他认不认为自己是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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