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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缘?”

陆修远看着乩盘,故作不信,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却暗自思忖:那甄家的小莺果然与这废居内的殷家沆瀣一气,说不得小莺根本就是叫小殷,那也说不准。

又想:这乩盘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他们说的鸾仙又是指谁?小莺的上面写着‘聚财’二字,那便绝不能拿她一分钱,而这殷宁儿上写着‘前世缘’三字,那么便......

陆修远稍一思索,便有了主张。

“这前世缘,那便是说,那便是说奴家与郎君,与郎君......”

说到后面,殷宁儿满脸羞红,手里缠绞着轻纱,扭捏着身子,躲在了妇人身后,不再做声。

“哈哈哈”殷姓老者哈哈大笑,“吾儿,这有什么可害燥的!这‘前世缘’三字,那便是说你与眼前的公子前世本是夫妻,今世却又相逢,那正是要重续前缘,这可是大大的美事!”

“啊!?”

闻听此言,陆修远大惊失色,慌忙从蒲团上站起身来,“这,这......”

一旁沉吟许久的妇人,面露微笑:“这有什么可惊讶的?前人常说‘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公子与宁儿的这段姻缘,那正是天作之合,可不好忤逆上意!”

“正是,正是,此话在理。”殷姓老者捋着胡子哈哈大笑。

“这......这......”

陆修远脸上越发窘迫。

“贤婿不必再拘谨,今宵良辰美景,正是吉时。”殷姓老者拍了拍手,“来人,为小姐准备嫁衣。”

殷宁儿将手放在左腰侧,微曲膝向陆修远行了个福礼,便告退。

笙乐声又起,厢房内两侧,款款走入十来个,披着轻纱的女子,又翩然起舞。

同时又有数十位青衣婢女,涌进厢房内,手持红色的蜡烛、披挂、灯罩、帷帐等物,一一将厢房内布置替换。

过不片刻,整个厢房内便流溢红光,张灯结彩,好不喜庆!

又过了一会儿,有几个青衣婢女托着几个妆盘,款步来到陆修远跟前,跪倒在地:“请姑爷更衣!”

陆修远望去,只见托盘内放着爵弁、玄端礼服、纁裳、白绢单衣、纁色的韠、赤履等物。

“好家伙!这架势!来真的!”陆修远实在是搞不清楚,这帮人要做些什么?

“却也不必这般麻烦!”殷姓老者将白玉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而后望向身旁妇人。

妇人也不言语,面含笑意,点了点头,从托盘内拿出一朵红花,约莫三寸大小,别在了陆修远胸前。

“时间仓促,一切从简便是。”殷姓老者脸上仿佛有歉意。

“呵呵......”陆修远附和道,“客随主便,悉听遵命。”

笙乐暴作,门外一青衣婢女搀扶着殷宁儿走来。

只见她,身穿真红褶裙;头上凤冠缀着几串珍珠,明光闪闪;身前披着深青霞帔,上面纹着织金凤纹;头上垂丝穗遮面,若隐若现;手中轻摇团扇,扇上绘着鸳鸯戏水图。

真宛如婚宴新娘打扮一般!

殷宁儿摇曳生姿,在青衣婢女的搀扶下,缓步走来。

殷姓老者从主家位上站起,双手虚按,示意安静,开口说道:“今日乃是小女与贤婿大婚之日,然时间仓促,准备不了许多,只能一切从简......望贤婿与小女重修百年之好......”

殷姓老者巴拉巴拉又说了一通,这才又重新坐下。

这时青衣婢女又在主案下首左右位置处,添了两张案几,陆修远与殷宁儿对坐两面,遥遥而望。

用殷姓老者的话说,这中间宽敞过道乃是天河,在翩然起舞的婢女那便可以比作喜鹊。

而陆修远和殷宁儿则自比做牛郎星和织女星,二人在喜鹊搭成的鹊桥上相会,象征美好的姻缘。

陆修远听得暗自咂舌,别说,这殷老头说的头头是道,信手拈来,颇为熟稔。

怕不是用此计害了不少人的性命!

一时之间,厢房内觥筹交错,隐隐低语,好不热闹!有的青衣婢女不断上下打量陆修远,有的则捂着嘴偷偷笑。

而殷宁儿则撩开头上垂丝穗,捧起白玉杯饮了几杯,此刻红霞攀上脸颊,媚眼如丝,十分动人。

盈月渐被乌云遮蔽,此时已是深夜。

殷姓老者又是一口酒下肚,打了个酒嗝,看模样似乎是醉了:“吉时......嗝......吉时已到,送小姐和姑爷进入洞房......”

“是”

莺莺燕燕声响起,顿时殷宁儿身侧走出几个青衣婢女,便要搀扶着她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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