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禅寺。”
江离念叨着这和尚方才自报的家门,检索着原身的记忆。
“我倒是有些印象,他曾经说过,这个门派的和尚,有些力气。”
“令尊说的,当是我大禅寺的广力禅师。”
法海仍是轻声细语,却缓缓地说出了一件旧事。
“当年的广力禅师,修成了我大禅寺的大金刚神力,号称佛门之中,大力第一。
但却被令尊横压百家之时,单手镇压,自此禅心破碎,功体尽费。
并交出了其执掌的佛门至宝,大金刚杵。”
“大金刚杵?”
江离随手一指,指向了院中菜地之旁,插入地面的金色宝杵,询问道。
“是此物吗?”
这金色宝杵,与他端坐的蒲团一样,都是江玄元一次回返之时,带回的物件之一。
“正是此物!”
法海看向那足有人臂之粗的三尺宝杵,眼中神光闪过。
“江宗主,既然一切已然说开,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令尊当年横压百家,未逢敌手,固然是无双风采,可也树下了不少强敌。
但如今令尊无踪,天下不知多少人,都将目光望向了清虚山。
以宗主之能,怕是难以对抗这群敌环伺之局。”
“所以呢?”
江离轻声反问道:“却不知大师有何教我?”
“指教不敢当。”
法海单手合十道:“我大禅寺,乃佛门圣地,却也有几分薄面。
只要江宗主愿意将大金刚杵物归原主,我大禅寺便会庇佑清虚山,此局便可迎刃而解。”
“物归原主?”
江离冷笑一声,胸口无名火起,他不由自主的反驳道:“当初我父拿回这金刚杵之时,就曾经说过,那广力禅师,只修力而不修性。
徒有大金刚神力,却根本不配持这大金刚杵。
他这才夺了大金刚杵,是不希望宝物蒙尘。
他曾与我说过,若是日后有人想要来取大金刚杵,却需证明其有没有这个资格。”
“广力禅师。正是吾师。”
听到江离如此说话,法海的面色也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昔日大禅祖师。正是以大金刚神力,持大金刚杵,开创大禅道统。
江道主固然横压一世,但毕竟是道家中人,怎能对我佛门传承指手画脚?
吾师所传,大金刚神力,贫僧业已修成。
若是大金刚神力都不配持大金刚杵,却不知到底要何等修持,才有这个资格?”
这我哪里知道。
这时,江离那股无名火也被他压下,他皱眉捂着胸口,心中隐隐有着猜测。
这股火气,并非是他的本愿。
难不成,原身的意志仍未彻底消散。
江离心中惊疑不定,但检索记忆,却有了应对之法。
“我父说过,若有人来索取大金刚杵,只要他能够拔出大金刚杵,那便证明他有此资格。”
“这有何难。”
法海冷笑一声,走入院中,单手握住那插入菜地之中的宝杵尾端。
“好叫江施主知晓,我大禅寺大金刚神力,一旦修成,便有如金刚降世。
别说大金刚杵不过六斤六两之重。
便是他有六百斤,六千斤,与我而言,也不过是鸿毛之轻罢了。”
说着,法海单臂用力,僧袍都被其臂上肌肉撑起。
可让法海愕然的是,那宝杵居然纹丝不动!
法海面色一变,改换双臂握在那宝杵之上,身子低俯,下盘下移。
而后,法海怒喝一声,再度发力,整个僧袍都被撑得鼓起。
但结果与方才一样,宝杵纹丝不动。
这三尺宝杵,分明入地不深,可竟好像一株参天大树扎根地底一般,任他八风吹拂,我自巍然不动。
“这是那位神下第一留下的手段吗?”
法海松开手掌,心中惊诧万分。
分明已然消失无踪,可留存的手段,居然依旧能够让他无计可施。
“呵。”
一旁的江离嗤笑一声,缓声道:“若是只凭大金刚神力,就能拔出大金刚杵,那与那广力禅师有何区别?
和尚,你还是没有明悟大金刚真意之所在。”
“大金刚真意?”
法海念叨了两声,摇了摇头,转过身来望向江离,缓声开口道:“这大金刚杵,对施主并无任何作用。
还请江施主不要难为我,也不要难为自己。”
这倒成我难为你了?
江离皱眉道:“大和尚,我父何等人物,他会贪图你这大金刚杵?
只不过他既然说过,只有大金刚神力,不配持大金刚杵。
那便说明想要拔起这大金刚杵,所要的,绝不只是蛮力。
你大禅寺乃佛门圣地,难道不知何为大金刚真意?”
“贫僧却未曾听闻,既然如此。”
法海缓缓走到江离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向江离。
“那便请江施主教我,何为大金刚真意,为我拔出这大金刚杵!”
欺人太甚。
这下子,哪怕没有原身的影响,江离自己都有了火气。
“若是我也有神下第一的实力,这和尚安敢如此欺我?”
但这也终究只能是想想罢了。
自己这个没办法修行的人,又怎么能够走到神下第一的位置呢。
今日的法海只是一个开始,自己到底该如何在这个超凡的世界之中生存?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
哪怕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也只能这般任人欺辱?”
一时之间,江离陷入了迷茫之中,而法海的身影,也越来越近。
但就在此时,江离眼前一黑,脑海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无数道信息汇聚,最终在江离的脑海深处,形成了一道横跨天地,包罗万界的雄伟画卷。
“这是,诸天,命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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