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魂灵下关元,左为少阳右太阴。后有密户前生门,出日入月呼吸存。”
“......”
熏风荡荡,鸟弄新声,正是春光烂漫时节。
清都山,上元宫。
一阵清朗的诵经声传出。
诵经之人,是个青年道人。
他斜坐在廊桥的栏杆上,微微低着头,左手捧着一卷书,另外一只手则搭在了支起的右腿上,神色宁静,一派悠然闲适之态。
阳光微醺,铺洒在他的身上,仿佛是给青年道人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曦。
此情此景,足可入画。
当然……
情好,景好,这也只是陪衬,最主要的还是人长得好!
青年道人的脸轮廓分明,英俊风雅,斜飞入鬓的长眉下,一双金银眸子清澈明亮,鼻梁又高又挺,嘴角不翘也含三分笑,予人一种很自然的亲切感。
“颜值这一块儿,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我都从未输过,连个不相伯仲的也没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姓孔,名昭的青年道人曾经不止一次地发出过这种感慨。
又过了一刻钟,他将一卷《黄庭经》朗声诵读完后,抬头看了一下日头,心里估摸着差不多快到点了。
于是,也没多作耽搁,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玉瓶,拔了塞子,倒出一把丹药,向着廊桥下的湖面洒去,口中大声呼喊:
“赤虺,快出来!开饭了!”
丹药入水,溅开了一圈圈涟漪,接着又见白浪翻涌,哗啦作响,一条粗长赤影猛地从湖底窜了出来。
那是一条虺蛇,赤鳞金睛,头角峥嵘,如今支起一个脑袋,光是露在外面的身躯就有三四丈长,看着十分吓人。
“呼呼呼……”
此蛇甫一出现,立即张开大嘴,用力一吸,只听风声呼啸,丹药混着湖水,宛若一道银柱螺旋飞起,被它一口吞吃入腹。
打了一个饱嗝后,它的一双竖曈看向孔昭,口吐人言:
“小子,咱们打个商量,以后日中时候,你来喂投丹药可以,但这经书却是莫要在念了!”
孔昭挑了挑眉,出言问道:
“这是为何?”
赤虺蛇信喷吐,用十分不满的语气说道:
“我在水下睡觉,你在桥上念经,来得又早,声音还大,平白扰人……呸,是扰蛇清梦,现在还好意思来问我么?”
孔昭面色恍然,“哦”了一声。
“是这样啊,那个……虽然万分抱歉,但是恕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这次又轮到赤虺心里疑惑了。
“这怎么说?”
孔昭轻叹口气,缓缓说道:“师尊说你凶戾之气太重,劣根未除,听一听黄庭经,多少能够沾染一些道性,将来有益修行,我也只不过是在遵照他的吩咐办事罢了。”
“如此说来,他是为我好咯?”
赤虺闻言,先是嗤笑一声,后又语带蛊惑之意,嘿嘿说道:
“算了,抛开这点不谈,清都散人如今又不在,你干嘛还这么老实?”
“人要知道变通,你偷偷懒,我也清净一下,如此以来,大家都好,岂不美哉?”
孔昭双眼弯弯,眯成一条细缝,笑容十分不善:“你这蛇妖,是在教我学坏吗?”
“他是我的师尊,我听他的话,这是在尽弟子的本份,偷懒这种事儿,不是不能做,但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做,比如现在……”
“你……你……”
赤虺张大嘴巴,欲驳无言。
隔了半晌之后,它的眼睛珠子转了一转,方才说道:“那行,咱们各退一步,以后经我也听,但完事后,你得给我讲那个什么来着……对!对!对!西游记!”
上次孔昭给他说的这个故事,令它深深为之着迷。
可是内容刚好卡在孙悟空反下天庭,自封齐天大圣后,便没了下文,理由是接下来的剧情还没有想好。
对此,赤虺也没法子,可在心里却又委实觉得齐天大圣这个称号霸气极了,有种“为妖者当如是”之感,想着日后自己若是修炼有成,也该取个什么大圣才好。
“假如这个小子能够每天讲一章回的西游记,别说听一遍黄庭经,纵使两遍,我也认了……”
赤虺这般想着,心下暗自得意,认为自己这招以退为进用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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