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柒柒只觉得自己前世今生所有的震惊,全都用在此时此刻了。
她也不理会妇人的惊叫声,眼睛瞪得比先前那个小女娃的眼睛还要圆,满脸不可置信地瞪着门口的人。
这人谁呀?
为什么和谢北冥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
就见门口那个和谢北冥长了张一模一样脸的人,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两截白皙清瘦却有力的手腕,曾经皓白如雪一尘不染的白衣早不知去了哪里,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打着几块补丁的灰衣。
那衣服明显不合身,小了些,紧绷绷地裹在他身上,绑的腰是腰,肩是肩,长腿窄腰宽肩膀,一副好身材一览无遗。
当然,这些还不足以让沈柒柒惊得连水碗都端不稳——前世她去谢北冥的魔窑打劫时,无意间撞见过谢北冥沐浴,所以她一直都知道谢北冥身材很好。
真正让沈柒柒惊掉下巴的,是谢北冥身上那一身的泥浆!
简直活像顽皮孩子在泥潭里打了个滚!
要不是那人一双冷泉洗过般的黑曜石眼太具有辨识度,以及哪怕形容如此狼狈、却依旧掩饰不住的一身卓然清冷气质,沈柒柒打死都不会相信,门口那个仿佛才从泥潭里捞出的人会是谢北冥!
谢大公子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从来没有过!
就是前世做了大魔头,人家谢大公子也是白衣飘飘一尘不染清新脱俗的大魔头!
别说沈柒柒,就连那年轻妇人在看见谢北冥这副模样后,也是吓了一跳,过去将谢他上下一打量,惊讶道:“哟,这是怎么啦?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
谢大公子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似乎这才意识到形象问题,红晕登时从脸颊蔓延到耳垂,转身就要出去,想到什么,他忽又停下,几步跨到床跟前,一把抓住沈柒柒的手腕探了会儿脉,确定她是真的没问题了,扔下一句“我去洗漱”,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留下张大嘴巴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沈柒柒。
直到外面响起妇人好奇的询问声,沈柒柒这才回神,连忙竖起耳朵听。
“当家的,谢公子这是怎么啦?怎么弄成这副模样?是不是跟人打架了呀?”
一个憨厚的男声说道:“净瞎说,谢公子怎么可能跟人打架。”
“这倒也是,谢公子一看就是个讲道理的人,来咱家借宿,不但给了足够多的饭钱,每天还帮咱家干活……那他是怎么弄的一身泥啊?”
“还不都是咱家那头老黄牛害的,好好地拉着犁,突然发起疯来,谢公子本就是第一次下地犁田,手生得很,再让老黄这么一拉……就成这样了。”
男人话说得含蓄。
可该表达的意思却却一丝不落地全表达出来了,于是沈柒柒的脑中就自动浮现出谢大公子一头栽倒在泥巴田里的形象,忍啊忍,忍啊忍……
沈柒柒忍得腮帮子都疼了,这才猛然意识到房间里就她一个人。
那还忍什么呀,笑呗。
于是,当洗漱干净的谢北冥推开门,看见的就是某个女人正笑得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从床头滚到床尾,再从床尾滚到床头,又从床尾滚到床头……如此反复。
期间还伴随着撕咬被子、捶打床铺、以及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起来等一系列疯癫之举。
谢北冥目光沉沉地盯着抖个不停的被子看了会儿,终于忍无可忍,过去,伸手一把将被子掀开。
“笑够了吗?”
沈柒柒:“……!”
沈柒柒吓得一弹,险些没把舌头咬断,连忙一骨碌爬起来,满脸惊吓地瞪着床前站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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