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阳,别给你爷爷耍嘴皮子!”陈桓仁左手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笑着打断了他:“直接拿礼物!”
这人就是陈建华,也是陈桓仁长子,胖子的爸爸,陈家第二代中的老大,陈桓仁原本有个二弟,前几年去世了,于是他代替二叔坐在了陈桓仁左侧。
“爸,我的礼物很应景,就是这个!”
胖子被父亲夸的喜笑颜开,从一旁他媳妇手里接过一个盖着红绸的托盘,恭恭敬敬送到陈桓仁面前,将红绸一掀,露出一尊润泽鲜艳的寿山石雕南极老人。
“好!”
陈桓仁眼睛一亮,伸手捋了捋白胡子,这尊南极老人有一尺高,左手寿桃,右手龙头杖,笑容宛然,一看就是质地和雕工均属上乘的精品,而且底座刻着篆字印鉴,正是出自民国寿山石雕大师张三笠之手。
陈桓仁平常就爱鼓捣鼓捣古玩,最喜欢名人字画和寿山石,胖子送他这尊雕像可谓投其所好。
“汉阳,这尊寿山花了不少钱吧?”陈桓仁开心的捋着胡子笑眯眯的问,“其实何必破费呢,你们只要心到了就行。”
“不多,才十二万,”胖子更加恭敬了,弓着腰,眼都笑成了两道细缝:“爷爷,您说的对呀!钱多少都是其次的,关键是我们晚辈的一片心,只要爷爷您高兴,多少钱都值啊!”
一番话说的陈桓仁等人更高兴了,一大半兄弟姐妹则个个冒酸气,一尊寿山石雕十二万,真是大方啊!
要知道,这些人大多在陈氏集团的企业里担任中层,还没有年底分红,一年的收入也就大几万的样子,但他们都知道这次寿宴的重要性,每个人都花费不菲,可是要说一出手就是十几万,的确很困难。
胖子风风光光退下来后,其他兄弟姐妹按年纪大小依次上前送礼贺寿。
不过,他们的礼物都不如那尊南极老人雕像,堆在旁边一张小桌子上,愈发把雕像衬托的鹤立鸡群。
豪门的子女之间充满了明争暗斗,人人都心头泛酸水,巴不得能有人把胖子给比下去。
“爷爷,这是我和俊茹给您准备的贺礼,祝您健康长寿,永远年轻!”
轮到王迎新的时候,他微微一笑,话说的很朴素,然后拿出一幅卷轴,和一个脖子上戴条红纱巾的年轻女人一起把它徐徐展开,就见画幅长达1.5米,宽24厘米,泛黄的宣纸上用游丝描手法绘着形形色色的百花,构图和谐均匀,色彩典雅明丽,线条婉转循环,花朵似随风而拂,形象传神,实在是妙到了极点。
“这是顾恺之的《三月春芳图!”陈桓仁马上震惊的站了起来。
不光他,其他的长辈也是眼前一亮,纷纷点头赞叹,身旁的兄弟姐妹们更是像被雷劈中了,个个脸皮苍白,瞪圆了眼,宛如活灵活现的泥菩萨一般。
由于他们都在暗中比较,所以没人知道王迎新的礼品是顾恺之的画作。
顾恺之,仅仅这个名字就能把所有人的礼物全压倒了!
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鸦雀无声,脸上无不流露出一股浓浓的醋意,王迎新这个外姓姑爷,今天可真是出尽了风头。
“这应该是顾恺之的真迹吧?”陈桓仁激动的跑过来抚摸着画幅,手直打哆嗦。
“对,爷爷,这幅画是我从一位香港客户手里买的,费用不高,才四十万。我们在一个项目上合作,人家是碍于面子才转手给我,要不然,想买也买不到啊!”王迎新面不改色的说着,表面谦虚,实际上暗暗秀了一下自己的财力和能量。
“好,好,迎新,你真有出息!”陈桓仁重重拍了一下他肩膀,满眼都是赞叹。
这时,陈建华也喜滋滋的走了过来,胖子是他儿子,王迎新是他女婿,虽然女婿压了儿子一头,但不管怎么说,他家今天都在亲戚面前出尽了风头。
“建国,你家的孩子今天给咱爸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陈桓仁舍不得把《春芳图收起来,卷起四分之三,坐回座位,眼贴在上面一寸一寸的欣赏,陈建华也跟着回去,一脸洋洋得意的问着陈建国。
这兄弟俩各执掌家族一家大企业,明争暗斗已经有几十年了,在父亲面前更是要分个高下。
听了哥哥的话,陈建国的脸黑的可怕,连郄芳也有些无地自容。
自己两个女儿,一个执意学了医,一个得了大脑炎失智失语,还嫁了个傻子,连今天的寿礼都是他出钱替他们买的,这可怎么跟大哥比?
“爸爸,我们给爷爷准备的礼物也是一幅画。”
正在这时,在陈玉菡用眼色暗示下,江羽客脸上毫无波动的拿出了那个泛黄的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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