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袭上时,蚊虫开始横行乱撞,永安府后院的膳堂,斜斜伸出的翘角托举着沉重的层层乌云,青砖铺成的台阶已是破烂不堪,残缺处冒出几丛茂盛的杂草,透着萧条与衰败。
此刻,墙角砖石瓦砾后一个纤细的身影慢慢的直起身来,她小心的向四周扫了两眼,掏出随身的飞爪来,用尽全力抛上了永安府的墙头,“当”一声脆响,飞爪已牢牢的扣住了墙砖的缝隙。
青州城的旱灾已持续月余,庄稼绝收,民不聊生。整整两日了,她只喝过一碗野菜汤,早已饿的手脚无力,前胸贴着后背,可是想到四肢浮肿一脸菜色的小妹,她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拽着绳索攀沿而上。
这个时辰应是用晚膳了,可永安府后院见不到任何下人,也没有掌灯,四下皆是一片漆黑,仅剩角落里长短低吟的虫鸣。
曾墨小心的推开了膳堂的门,借着火折子的微光,看到了长条桌上乱七八糟的堆满了杂物,她心凉了半截,伸出手指抹了一下桌面,指尖触到厚厚的尘埃,分明是许久没开火了。
“白来一趟!”她失望的低声嘟囔,四下翻找着,看看有没有能带走的东西。
“别翻了,除了老鼠,这里没别的东西了!”有男子低沉的声音骤然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她吓的一哆嗦,火折子差点脱手掉地,壮着胆子寻声看去,这才发现屋梁暗处竟然坐了个男子,玄色锦衣,黑布遮面,一双眼睛却如同黑曜石般凌厉迫人,此刻他正状若悠闲的晃荡着两条长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你是人是鬼?”曾墨扶着扑扑乱跳的心口,不满的喝问。
男子噗嗤一笑,调侃道:“姑娘见过如此俊秀的鬼吗?我是梁上君子!自然是人!”话音未落,纵身由梁上轻盈跃下,随身带下一团梁木上积了多年的灰尘。
“还梁上君子?”曾墨挥打了几下慌忙捂住口鼻,“不就是小偷?…..….咳…咳!”
“姑娘难道不知,如今这永安府是座空府,府中值钱物早被那些下人席卷一空了。”男子慢悠悠踱了两步,最后背窗而立,抱着胳膊看向曾墨,眼中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
曾墨警惕之心顿起:“难怪偌大的一个府邸,连一丝人气都没有!”
说话的功夫脚底悄无声息的向着门口挪动,这男子莫名其妙出现在膳堂的梁木上,还遮了半张脸,鬼鬼祟祟的看着不像善类,还是躲远点好些。
“难道姑娘对我的贸然出现就没有半分好奇心吗?”男子将她想溜走的心思看在眼中。
“没有!”曾墨顿住脚,抚着早已饿的扁扁的肚子,没好气的说道:“我现在只对哪里有吃的好奇,你方才也说了此处除了老鼠便什么也没有了,那我又何必再浪费功夫,借过,我要出去!”
谁成想,男子一个闪身挡住了曾墨的去路,语气里透着一丝威胁:“你还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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