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
朱高爔似乎也失去了耐心,看了眼星光璀璨的夜空,似自语又是对话道:“本王不想杀人,你却不自知,这人啊有时活着比死更难。”
他环顾四周扫了一圈,看到崭新的皇城,不忍心沾上一个死人的晦气,当即命令道:“来人,把他们给我吊到城外,直到死。”
封飞一听又是这种非人折磨,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上次是有人救他才逃过一劫,想不到又要经历一次,疯狂喊道:“王爷…王爷,小人只求一死…小人只求一死…”
见士兵拖着封飞几人往外走,长工百姓主动让开了一条通道,没有一个人觉得处置不公,反而理所应当。
等不想见的人走了,朱高爔对着长工百姓鞠了三鞠躬,大声道:“发生这样的事,是我用人不淑,请大家原谅,为弥补你们的损失,本王决定所有人当领赏十两白银,由管事负责发放,如果谁的银两少了,可去王府举报。
渣人已走,生活继续,明日晌午吃大锅肉,请务必接受这一点点心意,希望你们不要记恨本王,一定不要往心里去。”
一记恩威并重组合拳模式,砸得长工百姓心里暖洋洋的,每个人脸上登时也多了几分笑容。
站在人群中的姚广孝见此一幕,也欣慰的笑了笑,尽管没有杀人,但处理方式比杀人威慑力更加,因为只要封飞一日不死,躲藏在暗中的人一日心不安。
忽然传出一声呐喊,不知是谁带头叫了一句:“北平王…”
像是导火索一样,渐渐所有人加入了呼喊中,数十万人声浪传了很远很远……
这一刻,这一夜。
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尤以燕王府、五城兵马司、锦衣卫都尉府、顺天知府…等等官府众人最难受。
当初朱高爔就藩北平,谁也没当回事,总觉得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能掀起什么浪潮,只要他安心当王爷,不肆意指手画脚,彼此就会相安无事,说白了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谁能想到,他第一天去天宁寺求见姚广孝,第二天颁布招工令,第三天破土动工…直到今日的皇城修筑,快得让人猝不及防,整得有声有色不说,颇让人羡慕。
太难了,说不后悔那是假的,每天动辄百万的流水,随便撒点毛毛雨就够喝一壶了。
北平王府。
朱高爔坐在主位上,姚广孝、徐辉祖左右分坐,等他看完应天府传来的书信后,开口道:“嘿!奇了怪,父皇朝我这当儿子的要钱,有点说不过去吧?”
不怪他这么说,看似满满一张纸写了很多字迹,但总结下来两个字:借钱。
姚广孝和徐辉祖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见,不过心里略有微辞,毕竟朱高爔整个这一摊子事,全凭借他一己之力,而他们也只负责跑跑腿、出出主意,却也很好奇钱从哪里来的。
“王爷,外面有人求见。”
听见老张的话,姚广孝和徐辉祖暗暗松了口气,生怕朱高爔再说出什么雷人的话。
“请进来。”
朱高爔玩笑的心,整了整衣冠,等老张再次走进堂屋时,其后跟着许久不见的尹承天,通惠河漕帮的人。
一见此人,朱高爔满心欢喜,只因他心心念念的漕运总瓢把子身份像是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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