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北平郊外一处深宅老院。
四周树木环绕遮蔽,独独仅有一条幽静的小道通往来。
飘忽不定的烛光映照下如鬼火缠绕,风吹树叶作响,莫名的让人有一种心悸的恐惧感。
赵兴德轻车熟路,就见他罩着一袭略显宽大的黑衣斗篷,低着头毅然推开了那扇门,走进一看其装潢并非住宅陈设,偌大的房间却只摆放着一张圆桌和早已坐满人的椅子。
每个人浑身都被不同款式的斗篷罩着,谁也看不清本来面目,细看其面前则放置着一块极为特殊的令牌,估摸着是身份的代表。
赵兴德双手背对着关上朱门,信步往前走,坐在了空着的椅子上,他动作熟练的掏出一块似冰形的令牌,向着其他人展示了一下,如是确认身份。
如此小聚会,规矩和流程缺一不二。
他同样也在观察这些人的令牌,只见桌上静静躺着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依次九块除图案不同外,样式并无区别的无形无相令后,稍显放下了心。
见持令者到齐,其中老金(金令牌持有者)开口道:“封飞败落,财路被断,说说该怎么办吧?”
准确来说,封飞是他们共同推出的代理人之一,负责掌管部分明面上的产业,而偷运皇城所需物资正是其一,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东窗事发,太不中用了。
“依我之见,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封飞若是坚挺不住说漏了嘴,后果不堪设想,不如买凶杀人,省得提心吊胆。”
老火抢先接过话茬,脾气火爆道:“别忘了我们同乘一条船,共享十成利,是当初投票决定的,它翻了谁都逃脱不掉。”
“我同意老火的观点,只不过…”
老雷怪笑了几声,适才继而道:“刺杀是行不通了,经上次事朱高爔身边加派了高手,等闲人近不得身,如果此时动手正中下怀,说不定已布置好了圈套,就等着我们掉入陷阱了,到时不单损失一名死士,也会有暴露的风险。”
刺客李峰是他安排的,武艺自然是没得说,刺杀逃跑双一流,没想还是被活抓了,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活久见!
“斩草先除根。”
老土随手甩出一张纸,缓缓在老金、老火、老雷几人诧异中展开,笃定道:“要我看就该联手对付朱高爔了,北平时过境迁的变化,我们都在看眼里,等皇城落地的那一刻,他的名声将会如日中天,只怕当今皇上也抹杀不了泼天的功劳。”
如果朱高爔、姚广孝、徐辉祖任意一人看见了,定会发现纸上的内容与他们的图纸一般无二,着实令人意外。
“哼!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凭什么他一来就搅乱了所有规矩,凭他是王爷吗?什么狗屁明楼、明阁、明院、明铺、钱庄…荒谬之谈,我看这是变着法抢钱呢。”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的喋喋不休,总结下来就两个观点,刺杀封飞和阻挡朱高爔的步伐。
赵兴德看在眼里,心里很是不以为然,不免轻轻摇了摇头,突然出声道:“李峰送往诏狱前,已被人审过,王…朱高爔已知晓他的名字,就连使用的佩剑都知道。”
说到这里,他瞥了眼斜对面的老雷,而后道:“再往后他没有透漏,不过贴加官升级版,各位私下都尝试过吧,意志再坚定的人也熬不过两天,问什么就答什么,这一关…可不好过啊!”
听完赵兴德所言,原本嚷着喊打喊杀的老雷、老土几人像哑火的炮仗,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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