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平常里脚都不沾地的江怀瑜终于轮到他休班了,刚从医院出来,就接到了外公打来的电话,说是要让他过来陪陪自己。
江怀瑜笑着答应。
老先生早些年的时候,是名噪一时的国学大师,日常就爱侍花弄草,钻研字画。老先生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江怀瑜的妈妈,膝下也就只有江怀瑜这一个外孙,自从退休之后,就鲜少有人来拜访,老人家孤独的很。
所以只要是江怀瑜轮到休班的时候,老先生的电话就会打来,催促着外孙来陪他,江怀瑜也是十分孝顺,顾不得休息,从医院出来就往外公那里赶。
外婆早早就去世了,但外婆喜欢的花花草草、小鸡小鸭,他小时候记忆中的东西,如今还能见到。
当年文化局分给老先生一座带院子的二层小洋楼,外婆爱吃葡萄,外公就给她支了一个葡萄藤的架子,如今也已经成了片乘凉的好地方,记忆中外公就在那葡萄藤下摇着摇椅,拿着扇子扇着风。外婆就在一旁去侍弄她的花花草草。
外公早早地就等不及,下楼来迎自己的宝贝外孙,“怀瑜啊,来来来,外公新题了副字,你过来看看,看看外公的笔力是不是又雄厚了几分。”
“好好好,外公。”江怀瑜迎笑道。
屋内的装饰,无不体现着这里的主人充满了书卷气,幽远的檀木香,上好的梨花木做的牌匾,裱着气势磅礴的大字,茶香古韵,老先生领着他上了二层阁楼,这里是书房,一墙的古书旧刊,案桌上摆着毛笔架,一旁安静的放着几枚印章,老先生戴着一副老花镜,尽管如今头发已经花白,却精神矍铄。起开镇纸,双手拿起案牍上那墨迹未干的新诗给他看,“怎么样?”
“好。”江怀瑜笑着回答道。
“你这孩子,总是敷衍我。”显然是不满意他的回答。
“好,这字好在笔势雄健洒脱,这诗好在酣畅浑厚。行以篆留之笔,化瘦硬为丰腴雄浑,结体宽博而气势恢宏。”人说这越老越小,果不其然,外公每每题了字、作了画,便邀他来品鉴,他哪里懂得这些。
不过是他小的时候常常在外公这里住着,常常有人来请外公作画题字,耳濡目染便懂得如何来说了。
“好小子,有品位。”这是高兴了。
老先生听得高兴,险些欢呼雀跃忘了事情,于是他故作偶然提起的模样,暗中却在期待着外孙的反应,问道“听老许说,叮叮要回来了。”
“回,回来了呀。”叮叮两个字,好久未曾在他的生活中出现过的名字的主人,如今要回来了,江怀瑜延伸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老先生暗中观察到他这一反应,私下窃喜,眼珠流转,“是啊,算起来得有六七年没见过了,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叮叮常来找你玩吗?”
“……记得”总是喊他“怀瑜哥哥”的小娃娃如今也该长成大姑娘了,叮叮……
叮叮这个名字,还是他开始叫起来的,可以说是他给取的小名。
从小江怀瑜性格里面就有些孤僻,任谁进他的屋子,都要先敲门,不然小奶娃娃就生气,半天不理你的那种。可小许笙不知道这些,想找他玩就来找,江妈妈怕两个小孩子闹别扭,就轻言细语地跟小许笙说道,“以后再来找怀瑜哥哥,要记得先敲门,不然小哥哥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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