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的人群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军人们从背上摘下弓,才顿然醒悟。女人们抱着孩子,搀扶着老人跌跌撞撞的向镇门外跑去,曲建红掀起面具,白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忍,池家立业500年,黑龙骑士团也拥有同样的长久的历史,但是,这样一而再,而且一定会再而三的大规模屠杀平民,还是史无前例的。可惜,这就是战争,对于黑龙骑士团远征军而言,前后左右500里全部是敌人,没有任何补给线,对于任何敢于反抗的村镇一点点宽容,必然会爆发连串的反抗行动,伤亡到一定程度,整个远征军必定死无葬身之地。这个道理,不需要池傲天讲,所有军官心里都明白。有很多事情,并不以个人的情感为依据,到了这份田地,一切的廉耻都必须扔得远远的。
“射!”短暂的命令带着叹息从嘴里挤了出来。
见习骑士中褐色的箭羽雨点般射出,狭长的街道上,没有任何可以躲闪的地方,娇弱的躯体上,没有任何防御,褐色的残影瞬间固化了,接着从胸前透出铁尖,鲜血簌簌的串出。
一片又一片的人群中哭泣中倒下,发出了垂死的哀号;刚会爬得孩子们被摔出了妈妈的怀抱,满脸鲜血的在地上爬着,哭喊着;年轻的少女们刚回头拉起了弟妹,接着被漫无目标的弓失穿心而过……短短的100多米青石板路,成了死神艳舞的殿堂。
最终,有数十个平民喘着粗气从小镇里跑出,还以为自己逃得生天,没有想到,在镇子外面战着数十位狂鹫弓箭手。最前面一个白衣少年生硬的说了一句话:“记住,告诉所有的城镇,投降者苟活,抵抗的城镇屠城,只能有十个人活着离开。”
罗迪只好伸出手去摸,哪里知道左右都是墙壁,往前一摸却摸了个空,身子失去平衡,忍不住就往前迈了一步——这一步迈了出去,却踏了个空,人也一头栽了下去。
这树洞之中是一条通道,一路往下,坡度也是非常的陡峭,罗迪就好像个葫芦一般一骨碌的朝下滚去,一路之上撞得他浑身剧痛,脑子也是七荤八素,他身子本来就已经很虚弱了,虽然百忙中抓了住了两根枯藤,但是双手无力却根本无法抓牢,一声长呼中还是不停的朝下滚了去。
最后哗一声,罗迪好像掉进了水中。他促不及防,呛了几口水之后才勉强站了起来。这水似乎并不深,站起来不过没到了他的大腿而已,但是水却冰冷的吓人。仿佛又风隐隐吹来,罗迪全身湿透,冷的他打了个寒战。
只见原本还露出胸膛以上部分的罗迪,此刻只剩下了小半个脑袋在外面,眼睛鼻子早已经淹没在了泥潭中,只留下了那一头金色的头发。手臂也早已经消失在了泥潭上,只留下了那只被自己抓住的手。
澹月舞咬牙,用力拉扯罗迪的手臂,只是要将罗迪这么一个身材强壮的男子从深陷的泥坑中拉出来,实在不易。更不用说她此刻早就受了重伤,加上早已经筋疲力尽今天又连连吐了几次血。
头上全部汗水,终于将罗迪的小半个身子重新拉出了泥潭,只是看见罗迪的上半个身子早已经满是黑泥,眼睛鼻子也早被黑泥覆盖,人也失去了知觉。
澹月舞情急之下用力过勐,只觉得胸口一痛,喉咙一甜,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她心中焦急,眼睛里几乎流出泪来。脑中什么都不想,就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死了!”
随即他拍了拍手,只听见正厅的两个侧门同时打开,两队身穿鲜艳衣衫的年轻娇媚女人缓缓走入,每人手里都轻轻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或大或小几个银盘。一个女子服侍一张桌子,等将盘子摆放在桌上的时候,罗迪忍不住就愣了。
看着这些女子鱼贯而入,不时的将各种各色的菜肴盛了上来,罗迪忍不住就有些大开眼界的感觉。眼看面前的一张桌子上居然摆放了数十个大小银盘!花色菜式之多,之奇,之巧,都是罗迪闻所未闻,见所为见的!
出葬时用辒辌车载奉灵柩,周围陈列着銮辂、九旒、黄屋、左纛、羽保、鼓吹、班剑、虎贲等各种仪仗,送丧的人数多达上万,公卿百官与嫔御六宫都排班执引,素服举哀,排队跟在灵柩后面。
灵车所过之处,皆设有路祭,皇亲驸马、公侯伯卿、文武大臣及命妇各设祭坛。杨凌的夫人们也全身缟素,设坛拜祭。宪宗纯皇帝朱见深与于昌青茂陵,大明帝后是要合葬的,所以皇帝要带领亲信百官送灵至昌平。
御林军、御马监等负责皇宫警卫的禁卫军护侍,皇亲国戚、三品以上文武官员,再加上外国驻节使臣,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绵延三十里,一路哀钟不绝,直趋昌平。
下葬、掩扩、迎灵轿至享堂,在陵墓前的葬礼广场再举行最后的追悼仪式。正德皇帝在司礼监和礼部官员的指引下,在灵前哭拜、磕头,然后焚香祷告,至此葬礼才算结束。
百姓们经过片刻的惊愕、狂喜之后,这么多年饱受欺压迫害的辛酸痛苦涌上心头,不知是谁先哭了第一声,顿时犹如一声令下,号啕声大作,满街满巷的百姓都在哭,若是骤然经过的人想必还会以为囚车中的人不知是怎样爱民如子的好官,竟搏得百姓们如此的爱戴。
辛酸喧泄未尽,愤怒油然而起,顺手抄起的砖头石块,在咒骂声中如同雨点一般倾泻而下,蹲在自家矮墙头上喝粥的汉子们顺手把大碗也扔了出去,然后嚎哭着追打着囚车向法场走去,守卫的官兵、衙役为免受池鱼之灾,迅速逃离囚车,在百姓们身边形成一道人墙,阻止他们追打到车前,却不禁止他们投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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