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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在暗处默默的看着:

原来,楚河闹了笑话。

这具尸骨可不是文人秀才,也不是孔目账房,乃是一个操刀的兽医。一把小刀阉牛马猪狗无数,怪不得手指被刀把磨的生茧。

阉了畜生,赚了银子。年轻时不懂节俭,逛窑子,下馆子,大把花钱。

年过六旬,本该金盆洗手,放下屠刀的时候。无奈银子尽了,还得干那割命根子的缺德事。

这一次赶上阉牛。

这牛阉的晚些,快一年的生牤子,脾气倔,力气也大,一蹄子踢在老兽医的裤裆上,老兽医闷哼一声,就过去了。

主家的老爷一看,这得包赔多少银子啊。干脆拉到荒郊野地一扔算了,反正他一个云游的兽医,谁替他追究。

刚扔在山里不久,被一个路过砍柴的发现,报了衙门。

衙门的来了,谁也没掀开他的裤裆看。只看他外表无伤,加上年岁大了,自然定了一个自然死亡,回去通知了值夜司来收尸。

……

收尸录上,光影晃动,展示了一个兽医的生平。

末了,送上几句话:

割它卵蛋不后悔,被它踢死也无怨。

收我尸身者,授【接生术】。

楚河顿时感到脑海里涌进了一些奇怪的知识。

老兽医阉割为主,接生为辅。给了一本【接生术】,大概想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也符合常理。

黑雾也渐渐散去,楚河叹息一声:“人生如同车轮旋转,周而复使,因果报应,从来不爽。老兽医也终究被牤牛踢蛋而死。”

楚河把坟上土添了。

转身往回来,也不知几日没吃饭,脚步虚浮,回到住处后一头栽倒在榻上。

天快亮时候才醒来,耳中呼噜声山响,抬眼看时,只见破旧阁楼里面,有十张床的上下大通铺,睡了六七位收尸人,空气中和旧被褥上,都散发着诡异的腐臭味道。

早晨处置班班头,来看了一眼。

“都以为你小子死了,命真硬。“

楚河道:

“班头,我不干了,身体不行。”

班头面色一沉:

“楚河,你可知道这个行业多有前途。”

“再说你不干这个,你这身子骨去乞讨,能抢到饭吃吗?”

“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好好干,以后提拔你赶骡车。”

班头的话,楚河不敢质疑。

不过今天,破天荒的给楚河安排了一碗猪脖子肉,一碗浑酒,两个黑面的炊饼。

楚河吃到一半又睡着了。

再醒的时候,听见打更人敲着梆子,好像就在楚河耳边。

四更天,半夜一点钟,满屋的收尸人都在收拾衣装,准备干活。

楚河也起来了,发现酒肉都被吃了,剩了两个空空的破瓷碗,顺手塞在榻底下。

简单的穿上衣服,扎了布带子,挂上收尸囊,随着众人出了门。

缉捕班的骡车刚走,往门两侧一看,各有一溜新卸下来的死尸。

缉捕班送来的尸体,多数是刑场上来的,一刀砍掉了脑袋;也有一些斗殴死的,有些奇怪的伤口,大都需要缝缝补补,画上一个妆面,然后再背走。

每个收尸人分到一个尸体,大家各忙各的,谁也不言语。

眼看别人都安排活了。

班头却让楚河候命。

“你刚回来,身体虚,干点轻巧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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