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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整个城市并不算得上朝气蓬勃。相反,绵密的细雨和阴暗的云层不知道破坏了多少上班族和酒吧党的好心情,就像一杯温热的醇香咖啡中加入了一大坨碎冰一样令人难以接受。

黛拉紧闭着双眼,痛哼的一声,此时的她感觉全身都要几乎散架了,眼皮像是灌了铅一般难以抬起。

感觉到身后靠着的粗糙墙壁,黛拉不自觉打了个冷战。慢慢睁眼,才发现自己全身早已被被冰冷的雨滴浸湿,随处可见破洞的衣服紧紧贴在肌肤上带来了强烈的不适感。

她抬头,略微模糊视线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黛拉处于危机感的本能才让她努力睁大了眼睛。

只是,她却只看到却是一副悲惨的画面。

对面与自己相同姿势的路泽靠在墙上低着头一动也不动,时不时那看不清的面部还在低落着粘稠的血液,路泽身下已经满是被雨水稀释过的红色液体,像是一副惊悚而美丽的图景。

黛拉慌了神,不顾剧痛想要伸手去触摸他。

直到自己手臂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电流,她才发现自己还在被电子手铐拷着。

黛拉连忙跪着直起身子,用发痛的膝盖一步步挪到了路泽的身旁,拼尽全力靠在他身边开始一声一声地呼喊,随着她声音越来越大,里面开始夹杂上了悲怆的哭腔。

“路,你醒醒啊!”

这样无助的呐喊根本传不出多远,只能隐没在嘈杂的城市间,那些钢铁怪物中的人们依旧沉浸在各种各样的信息世界,周围车水马龙,像是一滴水进入了大河般不起眼……

黛拉用脑袋轻轻碰了碰路泽的脸颊,希求他能发出一点动静,哪怕是一点还好。可惜这样的触碰却让靠着的路泽立马失去了平衡慢慢倒在了地上。

他带着细密裂纹的脸颊上带着一丝莫名地神情,像是劳累的人在休憩一般的带有的慵懒舒适表情。

黛拉渐渐扩大的瞳仁内只剩下了灰暗的云层和粗糙的水泥路面,还有那些散不去的水雾。

“老杰克……”

黛拉万念俱灰,拨通了老杰克的电话,她不知道路泽到底是多久之前失去的意识,自己好像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喂?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老杰克似乎在做什么事情,语气平淡。

“快来救救我们,我们……不对,救救路!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像是找到了依靠的小女孩,黛拉整个人都瘫软了,只是双眼无神地看着路泽,她一点事情都做不了,一个电子手铐就已经把她限制得死死的。

老杰克听着黛拉充斥着绝望的喃喃自语,立马感觉到不对劲,“你在哪?”

黛拉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不知道……我发给你位置吧。”

可怕的平静。

黛拉就这样呆呆跪坐在地上,任凭那些不大却密集的雨点洒在身上,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她就只是这样看着。

想起了第一次遇见这个家伙的时候,路泽沉默地坐在酒吧的角落,自己笑着向他伸出手时这个臭屁的家伙竟然扭头就走。

还有机缘巧合之下分到了同一个组,那些刀尖舔血死里逃生的日子竟然有一股难以形容的甜蜜气息,那是因为他们都还活着……

“路,你个骗子,你说过我们不会死,至少不是今天的。”

黛拉眼神由呆滞慢慢涌上了狠毒癫狂的神色,“西格玛……”

她没骂脏话,她只是把这三个字重复了一边。此时她身后的电子手铐因为她的用力挣扎开始释放强烈的电流,黛拉全身颤抖,那种钻心地电流痛感和心脏凝滞的死亡感觉像是一种刺激,刺激她已经麻木到极致的情绪。

她开始疯狂地大笑,电子手铐开始慢慢抖动,随着黛拉手腕上开始冒出电弧,她本就细嫩的手从里面抽了出来,当然了,代价就是义体上的皮肤像是用削皮刀推了起来一样,露出了里面的机械构造。

黛拉右手还挂着手铐,那玩意儿还在释放着强烈的电流。

她眼部的义体开始疯狂颤抖,整个人看起来虚幻不堪,那不是人体正常该有的颤抖速率,完全是一台高速的离心机,那些义体进入了无法协调的情况,大脑已经彻底失去了指挥权。

“路,你看,今天的雨多漂亮啊。”

“哈哈哈,睁开眼看一看嘛,小气鬼。”

那诡异的笑声和电流的翁鸣开始让黛拉眼部抖动频率越来越高,最后一针闷响,她整个人像是抽取了灵魂一般缓缓趴在了地上。

她多想努力伸出手默默面前少年的脸颊。

“路……”

黛拉的眼睛停止颤抖,整个人还保持着向前爬行的姿态失去了意识。

雨,还在静静下。

直到一双皮鞋出现在巷口,老杰克看到了地面上趴着的两人,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

对于赛博朋克们,失手往往不是失去中间人信任的最大因素,而是失手之后的瞒报。

而西格玛已经瞒报了,所以他至今都没有跟铃木提起这回事,准备医治结束后再找两个小朋友。

这件事一开始很简单,做掉两个小孩,拿上报酬又能逍遥几个月。

问题是这一失手西格玛自己倒是搭进去不少修理费。

不仅如此,路泽二人逃离后又来一件麻烦事,因为自己高速停车而侧翻的那个家伙买过保险。

于是,他刚把头从水泥渣滓堆里抽出来的时候救援小组的浮空车就飘到了半空。

倒霉事就是一件跟着一件的,虽然救援小组的战斗力很差,但自己这种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感始终挥之不去。

西格玛越想越气,直到义体医生提醒了好几声才回过神,表情跟寒冬腊月的坚冰一般。

义体医生驼着背,地上拖着手臂义体哧啦作响,搞得西格玛一阵烦躁。

“疯子,你该把你的义体缩短一点的。”

像是从地狱恶鬼一般岣嵝着的黑医嘿嘿笑了一声,“看样子你已经开始迁怒其他人了,这样子可太无能了。”

脸部伤痕修复差不多的凛坐在西格玛身旁的手术床上沉默不语,不得不承认,她也走了眼。

带着自己在这个城市成长的老师曾经说过:如果想在城市以黑客的身份活下去,第一要务就是不要让你的敌人接触到你的身体!可惜,她被接触到了,差点丢了命,以至于她到现在太阳穴都还在突突地跳,她还能明显感觉到路泽想用自己的义体捏爆自己的脑袋!

黑客经历过在网络中的各种恶意攻击和消杀,但唯独就是没经历过实打实的正面交锋,要不是西格玛出枪快,自己恐怕就得下去报道了。

“西格玛,那个目标身上的东西绝对不是简单的义体。还是跟铃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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