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众人就看到来人。
是十多个百姓,有老的也有年轻的。
“郑九,带几个保安拦住他们。”
方源眉头微皱,沉声道。
他们的出现,是巧合还是有意?
难道说,武东山的情况已经惊动百姓?
刚才周凯乐的意思是,有百姓听到这里有巨响。
只是听到有巨响的声音,但应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
郑九应是。
让人接替他的位置,然后带着两个保安下山。
煤矿是从山脚往上的位置开始挖掘的,这里距离山下还有点距离。
此时,十多个百姓已经开始上山,哭声也变得更大,现场工人已经有部分听到。
“站住!”
“我乃刺史府州吏,这里暂时不允许上山!”
郑九出现,将他们拦住,喝止他们。
“你让开,我要见我儿子!”
一个老妇走出。
头发斑白,六十多岁的样子。
她瘦得干枯的手推向郑九的胸口,想将郑九推开。
“老妇,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郑九眉头微皱,没有反抗,也不敢反抗。
这个老妇的儿子如果是在煤矿里,那自己更不应该反抗。
“我儿子叫大朗,我儿子就在矿井里面。”
老妇呜呜呜哭着道。
“我儿子也在,我儿子也在。”
其他的百姓也纷纷开口。
不过他们十多个人当中,只有四个家庭。
“你回去确定一下。”
郑九眉头皱得更深。
他沉吟片刻,让一个保安回去确认一下。
矿井里有谁,都叫什么名字,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事。
保安回去,很快,从黄山聪那里确认到确实有一个叫大朗的。
确定了情况,郑九只能向方源请示怎么办。
方源沉吟片刻,向山脚走下。
“老人家,您儿子没事,请不要担忧,很快会和你团聚。”
方源安慰她道。
“你,你没有骗莪吧?”
老妇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
她颤巍巍看着方源,眼神中带着敬畏。
方源身上的官服会让不少人都害怕的。
“老妇,这位是辽州刺史方源,谁会骗你他都不会骗你!”
郑九在一边强调道。
“刺史大人?!”
“呜呜呜,刺史大人,求求你一定要救我儿啊。”
老妇一听,立即跪了下去。
其他人也是如此,纷纷跪在地上。
“起来,起来,都起来。”
“你们放心,本官一定会救你们家属的。”
方源心中一叹,连忙扶起老妇。
“谢谢刺史大人,您是好人,也是好官。”
老妇起身,骨瘦如柴的手紧紧抓住方源的手,手颤抖着。
“谢谢。”
“老人家,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坍塌了?”
方源笑了笑表示感谢。
但他现在最好奇的,是他们怎么知道这里坍塌了?
从黄山聪转告自己到现在还没有过去两个时辰,而且应该还封锁了消息,他们怎么知道的?
“是有个老乡告诉我的。”
“说我儿子埋在武东山矿井里了,要我快些去救。”
“对了,刺史大人,矿井是什么啊?”
老妇解释道。
但她不知道矿井是什么。
只知道儿子有危险,于是就过来。
其他的的回答也是如此,意思几乎一致。
“矿井...就是水井的意思。”
“老人家,你们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吗?”
方源解释。
然后再继续询问。
“不是,我们不认识。”
“我们是在路上遇到的。”
老妇摇摇头道。
“那你们认识那个老乡吗?”
方源眉头一皱,继续问道。
不是同一个地方,又巧好是路上遇到。
这事感觉有些蹊跷,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不认识。”
老妇摇摇头。
其他人也摇摇头。
“不认识,你也相信他?”
薛娇燕插话,感觉有点无语。
不认识人的话也信,万一被骗怎么办?
“不信的。”
“但我担心我儿子。”
老妇解释道。
她一开始是不信的。
还以为对方诅咒自己的儿子出事,追着对方骂了好久。
但身骨不硬朗,所以对方很快就消失,她只能气呼呼回家。
但越想越担心,最终决定亲自前往一看,然后来到武东山看到方源等人正在救援,心想不会儿子真的出事吧,然后就哭出来。
薛娇燕讪讪一笑,觉得好像也有道理。
“本官能理解。”
“你们还记得那个老乡的样子吗?”
方源继续问道。
“脸大大的,有胡须,三四十岁的样子吧......”
老妇人描述道。
正在这个时候,山上传来激动的欢快声。
“老爷,我们成功了,无一伤亡!”
黄山聪大声禀报。
方源一听,顿时松了口气,露出笑容,也不在继续询问老妇等人。
人救出来了,而且没有伤亡,那么矿难也就不存在,事情也就不用再理会。
“欧耶,太好了!”
薛娇燕得意跳起来。
她的担心也终于能够放下来。
“儿子,儿子,我的儿子。”
老妇激动大叫。
她颤巍巍向矿井的方向走过去。
其他人也是如此,纷纷越过方源向上面走去。
方源看着他们,嘴角的笑意还在,人生欢喜莫过于重逢。
看着上面的工人们激动拥抱在一起,方源倍感欣慰。
但很快,方源的笑容就有点僵硬,察觉不对劲。
老妇几人上去后,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寻找。
武东山现在有四五百人有点多。
但工人也就只有百来人。
可他们却找不到?
“我儿子呢?”
“我儿子呢?”
“大朗,大朗,你在哪里?”
老妇急切悲呼。
然而却没有人回应。
其他人也是叫着自己亲人的名字,同样没有人回应。
“怎么回事?”
“不是有个叫大朗的工人吗?”
方源脸色沉声走到上面,喝问黄山聪。
“老爷,我们这里是有个大朗,但她儿子叫朱大郎,我们这个叫张大朗。”
黄山聪讪讪禀报。
他也无语,刚才老妇问的是大朗,那是有大朗。
可是对上姓之后,就不是同一个人了,而且也确定了不是她的儿子。
“刺史大人,我儿子呢?我的大朗呢?”
老妇走向方源,颤巍巍说道。
她怕得脸色发青,不停地跺脚,急不可耐。
其他的三个家庭也是纷纷询问,表示自己亲属不在这里。
“老人家,你确定你儿子就在矿井里吗?”
方源深吸口气,沉声道。
“是啊,我确定啊。”
“大朗他前些天出发的时候,还跟我说到武东山煤矿工作的。”
老妇连连点头。
她眼泪止不住流下,心里很怕。
“我儿也是这样说,说要到武东山煤矿工作。”
其他家属纷纷应是,也是很急,都哭红了眼。
“黄山聪,他们的亲属确定真不在矿井里?”
方源脸色沉着,感觉不对劲。
“老爷,我非常确定。”
“他们都不是我们的工人。”
“我们的工人花名册我是有的。”
黄山聪坚定道。
每个工厂都有自己的花名册。
煤矿厂虽然还没成立,但也有花名册。
“难道说......”
方源眉头紧皱成川字,喃喃道。
他心中已经有些猜测,心情变得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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