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院开幕结束之后，方源和杜妙颜就离开。
萧蔼等人喜忧参半，正式开始他们的教书生涯。
回到刺史府后，方源就差不到忘记州院上发生的不愉快。
他现在没有那个闲工夫注意这些，都在盯着钱庄和迎宾馆。
钱庄和迎宾馆已经建设一大半，原本是想让张继帮忙管理一处的。
但是现在张继决定要读书，这一处重要的地方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手。
“方源，我想将茶行交给我家丫鬟打理，她跟了我十年，可以信任，你觉得可以吗？”
杜妙颜跟着方源回了刺史府。
昨天她已经将皇家商行的茶行生意整理好，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就行。
现在皇家商行掌管的东西不多，就是只有茶行而已，钢铁厂实际上是方源掌握的。
茶行的事现在主要是以做生意为主，杜妙颜更想要做的是研究茶叶，研究如何治疗她爹杜如晦。
“这个随你意。”
“对了，妙颜，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方源摆摆手道。
茶行的生意现在已经稳定。
有皇家商行亲自出手，没人敢在这個方面动手。
他们都在研究新茶，估计过不久会有更多的茶叶出现，方源已经不再关注。
不过听到杜妙颜这点，方源关于钱庄的管理人选突然有了选择，杜妙颜就很不错的。
不管是身份还是能力都是足够的，钱庄如果能够由她暂代，那么应该没有人敢插手。
不过有一点方源挺在意的，就是历史记载杜如晦贞观四年去世，现在已经是贞观三年，他要是去世了，杜妙颜怕估计很难掌控钱庄。
“你说。”
杜妙颜看向方源道。
“你知道我提过的纸币吗？”
方源沉吟片刻，问道。
他忘记上次和李世民提起纸币的时候杜妙颜在不在。
“不知道。”
杜妙颜摇摇头道。
她上次不在，是李世民和襄城公主两人在而已。
“这样...走，进里面谈。”
方源沉吟片刻，指着会议室道。
很快，方源和杜妙颜里两人就进入会议室。
州吏送茶水进来后就把门关上，留下两人孤男寡女。
“我认为，铜钱太难携带，一贯就有8斤重，稍微多点就不好携带。”
“如果我研究出一种纸币代替铜钱，那么就能够大大推动经济贸易民生等等。”
方源先说明初始。
“纸币代替铜钱？”
“那不是真正掌握了金钱？！”
杜妙颜顿时脸色一变，骇然道。
朝廷控制造铜钱，故而朝廷是最有钱的。
如果方源造出了纸币代替铜钱，那方源不是最有钱的了？
但这是个大问题，掌握不好的话，可能会因此粉身碎骨！
“差不多，但还在规划中，目前建造的钱庄就是将来造纸币的地方，但我缺一个信得过的人手管理。”
方源深深看一眼杜妙颜，感叹她想得真深刻，一下子就想到真正重要的地方。
“我可以！”
“只要我爹还在，就没人感动我。”
“就是我爹不在，一两年内我们也可以另寻他法！”
杜妙颜正色道。
瞬间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她甚至还想到方源不是没有信得过的人。
但信得过的人当中除了自己，其他人的身份都不太行。
一时间，杜妙颜有些开心，开心能够因为身份的问题能帮到方源。
“好，有你这句话，钱庄就交给你了。”
“不过它现在还不到造纸币的时候，初步是用来借钱给那些想要读书的学子。”
方源满意点头。
“是否还可以借钱给那些资金周转不便的商户？”
杜妙颜沉吟片刻，问道。
“可，非常可！”
“妙颜，你真是聪明，举一反三！”
“不过借给商户，要查看他们的信用和资产等等，后期我们再商议。”
方源一愣，随即激动道。
杜妙颜果然不同一般女子的聪明和果断。
不仅武功超群，颜值更是巅峰，又如此聪明，真是人间少见。
要知道，这个时候还没有钱庄的概念，上层人对商人很是鄙视，不要说借钱了，就是交谈都会觉得拉低自己的地位。
“举一得二而已，哪有举一反三那么夸张。”
杜妙颜捂着嘴，微微笑道。
她自认聪明，从小被夸无数，现在被方源夸也坦然接受。
不过心里甜甜的，感觉和别人的夸奖不一样，似乎对方源的夸奖更加渴望。
“你倒是会开玩笑。”
“杜相现在什么情况？”
方源呵呵笑道。
被杜妙颜的幽默逗到。
随即想到杜妙颜刚才说的话，想必她也知道杜如晦的情况不是很好。
“很差，估计是积劳成疾，但是他却不愿意休息。”
“我从你的茶中发现，它有助于改善我爹的问题，但是效果甚微，我一直在研究其中真正作用。”
杜妙颜叹息道。
提到杜如晦，她就心头满是阴云。
大夫已经说过像杜如晦那样高强度的工作身体会吃不消的。
但是他不听，也不信，说现在朝廷正百废俱兴，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休息。
杜妙颜说不过他，只能想方设法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能够医治，目前发现茶有点效果。
“那就让他多喝点茶。”
“对了，是否找过孙思邈医治过？”
方源突然想到一位神医孙思邈。
这人是真正的医学泰斗，《千金要方》流芳千古，寿命更是出奇的长。
“找过，但是不肯上门。”
“传言是担心长安城权贵会强留他在长安城，故而一直云游四方，行踪缥缈。”
杜妙颜叹息道。
不止是他杜家找孙思邈。
秦琼和程咬金以及皇帝等人也找。
但据民间传言，孙思邈是担心步入华佗后尘，不肯上门，多少钱都不肯。
“这倒是个问题......巨子老江湖了，我回头问问他是否能找到孙思邈。”
方源点点头，叹息道。
是人都不想被控制自由，更何况孙思邈这种已经活了八九十岁的人。
“谢谢。”
杜妙颜笑了笑说道。
这时，会议室外响起敲门声。
“州尊，您有空吗？”
是司功汪温书的声音。
“我先回去了。”
杜妙颜很识趣道
她起身，将门打开，请汪温书进来，然后离开。
“州尊，不好了，现在外面有读书人谈论州院开幕仪式不尊圣贤孔孟之礼，不请圣贤之徒，没有德高望重的名宿主持，要求您重开。”
汪温书讪讪道。
他比方源晚很久才回。
在州院开幕结束之后，他还有事要做的。
后面将事情做好之后，刚走出州院的人就听到有几个读书人在议论。
自然，这些读书人不是州府里的读书人，州县里还有不少是投在世家门下或者在小学堂里读书的。
“他们要说就说，还能管得了他们的口？”
方源眉头一挑，冷声道。
人的口是管不住的，特别还涉及解县柳氏。
这么庞大的家族，影响力和控制力非一般人可言。
而且还有喜闻裴氏，估计也会借这个机会推波助澜的。
“下官担心会越演越烈，最终会变成攻击您。”
汪温书担心道。
他虽然对柳永寿迟迟不来感到恼怒。
但解县柳氏在河东的声望很高，来迟点也可以忍受的。
只是方源直接不等人，以至于现在州院上下都担心解县柳氏的报复。
读书人的报复是最麻烦的，打不得，骂也骂不过，最终还可能会声名扫地。
“说州院开幕不当可以，但攻击本官就要拿出证据，否则就是诽谤，你懂吗？”
方源起身向外走去，呵呵冷笑道。
“可是，可是他们是读书人啊。”
汪温书连忙跟上，面露难色道。
“读书人就不能告他们诽谤本官？”
方源冷笑。
“州尊，这不好吧。”
汪温书讪讪笑道。
不是不行，而是不好。
朝廷虽然不重视科举，但重视读书人。
读书人是朝廷未来的根基，是未来的肱骨大臣。
谁也不确定哪位读书人以后飞黄腾达，能给点面子还是给点面子好。
闹僵了，一个读书人跟另外一个读书人说起，就会有更多的读书人知道，甚至会影响到官场上。
毕竟从本质上来说，官场上的每个官员都是读书人。
长期以来，得罪读书人是非常不理智的做法，能让一个人在官场上寸步难行。
“州院已经开幕，这个是事实，不会因为谁改变。”
“你是司功，管理好州院的教学，争取今年科举能有金榜题名，其他的不是你的事。”
方源淡然道。
便不再理会汪温书。
他不相信几个读书人还能闹翻天了。
汪温书看着方源离开的方向，叹息一声回去办公。
但很快，汪温书就收到州院的求助消息，他不得已前往州院。
州院门口处，萧蔼已经在等候多时。
“汪司功，有五个学子到来，扬言我们州府开幕办得不好，要我们重开，怎么办？”
萧蔼表情复杂道。
他又是尴尬又是恼怒，还有点憋屈。
“萧夫子，这种情况就赶出去吧。”
汪温书有点无语道。
他是担心读书人闹大。
但那是担心对方源声望不好。
而且几个学子到来赶走即可。
即使不能武赶，也能文赶吧。
州院那么大，一个有用的人也没有？
这点小事都叫自己，自己堂堂司功就不用做其他事了？
“柳兴发也在。”
萧蔼面露尴尬，叹息道。
“柳兴发？”
汪温书头痛了。
柳兴发不是什么大人物。
但却是今年辽州金榜题名的热门人选。
传言他学富五车，今年科举中前三甲也没有问题。
并州那边的州院一直向他招揽，但柳兴发不为所动，在自家学习。
实际上，在解县柳氏中学习远比州院更好，教书夫子、书籍等等都不是州院能比的。
“要不，再搞个开幕式，请柳氏来主持？”
萧蔼闪闪笑着，建议道。
“萧夫子，这种想法本官建议你不要再想！”
“州院已经开幕，这个是事实，不会因为谁改变！”
“你如果想当院长，那你就去摆平这件事，如果你不想本官找其他人去！”
汪温书顿时板着脸道。
他知道方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故而他的态度也必须明显。
方源给他压力，那他就给下面的人压力，下面的人不做事那就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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