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际飘落的雪花,仿佛永无止境一般,将一切渲染成纯白。
沈娇娇抬头仰望着天空,看着那片与自己内心相称的阴沉沉天空,心中满是寥寂。
她当然知道,余烬不会出现,也没可能出现。
她也终于知道,昨天余烬的脸色,为何那么苍白,眼神又为何疲惫黯淡了。
这全因为照顾她的任性,包容着她。
在母亲说出,余烬因她而崴了脚、染上高烧时,她心中涌现的悔恨,交织着怒意,使她分不清自己当时究竟是什么心情。
但她确实不想余烬来管她,因为她这样的人不值得。
她太阴暗丑恶了。
余烬对她施加的温柔,她竟然觉得这是有所图谋,是他先要维持乖巧懂事的人设,或想笼络她。
所以,余烬说的对,没有人会爱她,她也活该不被人爱。
静默的雪,仍然不断飘落着,将一切染成纯白,也将一切阴暗丑恶掩埋。
冰冷侵袭全身,像是世界上所有的恶意从四面八方涌入,令沈娇娇忍不住闭上眼、蹲下身,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头埋入腿间,无声泣哭。
“喂,你怎么又跑出来了,都说了想自杀,就别选这种方式啊。”
一道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令她瞬间抬起头,满脸错愕。
——不可能发生的奇迹,却于此刻,发生了。
……
早上十点半,双亲都已出门上班。
余烬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高烧经过一天的休息,得到了抑制,体温降至37.5度。
“好闲啊……”
他捂着头,空洞的喃喃自语声,回荡在卧室。
因为发烧的缘故,身体还是有些发沉,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而且因为睡得太久,他现在完全没有睡意,只能望着天花板,怔然出神。
就在他无聊之际,他眼角余光不经意朝拉开窗帘的窗外一瞥,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空无一人的雪地上,步履些许踉跄地前行。
那幅像是行尸走肉般的模样,像极了那个,满目疮痍的同龄小女孩。
“……又来啊。”
余烬忍不住叹息,心想着才过一天,她怎么又离家出走了呢?
回想起来,从前不久开始,似乎就隐隐约约听到有争吵声从隔壁传来。
他以为那是错觉,因为沈娇娇的父母白天也不吵架——母亲要不睡懒觉,要不就不知道上哪玩,父亲则早早去公司上班,没机会吵。
外边的雪,在这十二月末期,下的愈发磅礴,夹带着寒风凛冽呼啸。
那道小小的身影,走在漫天风雪中,摇摇欲坠到像是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要被撕碎、吞噬。
“真是找死。”
找死的,应该是他自己吧?
明明都已经崴了脚、还在发着低烧,却不知不觉就从床上起身,披上外套,一瘸一拐地走出卧室,来到玄关穿鞋出门。
刚把家门打开,刺骨寒风凛冽吹拂,带着雪花拍打在脸上,让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入眼望去,视野里唯有雾蒙蒙的雪,再也看不到那个小小的身影。
按照记忆里的方向,余烬一蹦一跳地追逐着,期望沈娇娇不会走出太远,或者改变路线。
不然,依照他这感着冒的瘸子,说不定不是他把沈娇娇带回来,而是别人带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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