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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要做饭,更像打仗。

盘子,碗,筷子统统被薄母堆至台面,购买至今两年仅仅用过一次的消毒柜门也被打开。“儿子,过来看看怎么用得。”消毒柜的操作并不复杂。薄母来这座城市已经几年,仍旧对电器感到陌生得不能适应,她原本小学也不曾毕业,识字不多。

男孩把厨具逐件放进消毒柜,薄母在一旁絮絮叨叨:“以后我跟你爸用的东西都别碰,洗脸毛巾和牙刷都分开放,饭碗跟你妹妹得都单独放,筷子也是。衣服裤子也不要跟你爸爸的一起塞洗衣机”。意识发生不寻常事情,但他没有问,只是边听边点头答应。

晚饭,薄母让薄耀塬准备。

小学一年级时学会炒饭煮面,三年级已能做不少家常菜。做饭时薄母看看就呆坐客厅。晚饭刚好,薄父意外的进家门,自从搬到这个住宅区,薄蓉儿来到这座城市定居,他晚上十点前回家次数就少。

蓉儿要给添饭,薄延岩说在外面吃过了。

薄母忽然发作、抬头大骂“给他个王八蛋添什么饭他不要吃得饭!”战争一触即发。

薄父从初时隐忍怒气到最终爆发,两人你来我往开吵。薄蓉儿吓低了头拿筷子一动不动,薄耀塬表情麻木示意妹妹夹菜‘先吃饭吧别管其它的。’

战火在蔓延,热焰燃烧越来越烈。薄父气急败坏抓着茶杯不断砸打茶几“老子回来晚你说冤枉话,回来早了你也说,你这婆娘到底想怎样!还让不让人活啦还让不让人安生。”薄母忽然嚎啕大哭,悲戚骂咧:“你个王八蛋啊!还装模作样装,我到医院一检查说是得了啉病,你个王八蛋在外头鬼混惹一身病回来害我们简直不是人啊,怎么瞎眼睛当初嫁了你这样的男人”。

薄父脸色阴晴不定、气焰一下子熄灭。

听薄母哭喊不休忽然起身,冲过去拽薄母就往房里去。薄母惊喊大叫挣扎:“惹一身病害人还要打人”。

半响没做声的薄延岩勃然大怒:“还说!这种事情能当孩子面说?你有没得脑子”。薄母放弃挣扎被他拽进房门。

薄耀塬吃净碗里最后一口饭,薄蓉儿微微张了张嘴。——“哥,啉病是不是性病?”

“不用多想。妈去过医院,医生肯定告诉她怎么避免传染的。”她默不作声拿碗进厨房。他擦干净饭桌洗碗。房门紧闭直到夜里22点,黑沉脸走出客厅,妹妹早已经沉沉睡去,薄耀塬睡眠需求很少,端坐窗台遥望星空。

薄父仰面靠沙发盯天花板发呆。

久久,他听见抽泣。黑夜笼罩那张仍旧不显老的脸,此刻泪水纵横,记忆里这是第一次看到薄延岩如此神态。心里莫名被触动,走近坐下。

客厅寂静如外头的黑夜,薄父流泪却再没有声音,也不擦拭。

“你也大了,有些事情你可能也懂得点儿。我一个人在工地里渴了从来汽水都不舍得买了喝,随便找个水管灌一气儿。吃饭省钱也是辣椒酱和榨菜拌饭,很多时候吃的想吐,不吃又没得力气干活,就吃生辣椒下饭,吃完辣的胃都痛,还得上工地。”眼泪也许能起到传递心情作用。这些明明听过经历,此刻却让男孩心里紧揪着难受。

“一直分配到现在单位,情况才好点。那时候就先把你接过来上学了,你也知道,钱还是紧张,平时水果都没钱给你买。一个男人嘛,结婚总得顾家,吃苦不算什么,75年总算把你们户口都弄过来,经济上也宽裕了。那时候我一个人在这边打拼,说了你现在也许不懂,真的非常难过,累一天到晚回家连说话人都找不到。”

薄耀塬的确不很明白,但那个女人的确善变。某天晚薄延岩洗着澡,女人进了他睡房,逗他玩会儿,忽然抱紧薄耀塬深吻了口,不仅仅唇的触碰,至今他都记得,那像一条湿润小蛇。

“千万别把这事告诉你父亲喔!将来等你长大些,姐姐更疼你。”见薄耀塬完全不懂的傻傻点头答应,又俯身轻吻一口,夸声‘好弟弟’,回房去了。

男孩只是觉得恶心反胃。

到三年级暑假,同学之间已有看过录像带互相传道私议,他明白当初丢失了初吻。好在男人初吻似乎并不值钱,于是也并不太介怀,只是对那女人从心里印上烙印。更觉任何理由都无法掩盖过去,很想问当初那种苦都能挺过去,为什么这个不能?但他没有问,如同倾听薄母吵架后对他的絮絮叨叨。

“在这种地方,跟你妈又是夫妻分居两地,会找个女人非常正常,每个男人都会。得病我也想不到,至少我还是个重家庭的男人对不对?你妈来了,我就叫小方走了,从来没有想过因为别的女人跟你妈离婚,就算这几年她吵吵闹闹不停,让人烦不胜烦我也考虑到你们两个小的不能没有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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