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攘声传来的同时,在门外值守的陈大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少爷,客舍大门外传来喧闹声,似有事发生。”
朱厚照听得一愣,何文鼎、刘瑾和黑狼等人亦如是。
未几,朱厚照回过神来,出言问道:“客舍大门是否已关闭?”
“少爷,大门处除了传来喧闹声,还有拍门声,大门应关闭了。”陈大再次回应道。
朱厚照嘴角扯了扯,略一思量,已对何文鼎、刘瑾以及黑狼等人道:“走,出去看看……”
何文鼎等人自是躬身领命。
朱厚照如今所在的这间厢房位于福至客舍的西北角,站于房门前的连廊内,勉强能看得到客舍的大门位置。
尽管客舍之外的扰攘声震天般响起,对朱厚照的那些护卫却毫无影响,他们平时该做甚么,如今还是做甚么。
那些护卫跟随朱厚照离京南下已经一月有余,无论进驻驿馆,还是投宿客舍,他们有明确的分工协作。
尤其是入夜之后,他们便会分成一明一暗两支小队,去策应朱厚照的安全,自然是明少暗多。
因与徐溥等人一路同行,朱厚照亦早已提前交待过,由一小部分护卫兼顾徐溥等人的安全。
朱厚照、何文鼎、刘瑾和黑狼等人,从厢房步至门前连廊时,东南边的大门依然被拍得“嘭嘭”作响。
伴随而至的,还有隐约的阵阵叫门声:“开门……”
在不绝于耳的“嘭嘭”拍门声中,福至客舍内不少的厢房似乎已有了动静。
那些原本早已经漆黑一片的厢房,如今却是东一间、西一间,逐渐亮起了烛火。
邻近客舍大门的数间厢房,已有人客走了出来,甚至有人打着呵欠,口中轻嚷着:“谁拍门?吵死人了。”
又过得一会,不少厢房纷纷打开了房门,未入睡的或被惊醒的人客,已步至门前的连廊来。
郑管事就出现在徐溥的厢房门前,如今正往大门那边张望着。而那婢女兰香竟也自李氏暂居的厢房走了出来。
在福至客舍众人客纷纷扰扰之时,一名伙计模样的年轻男子,已经飞奔至那大门的一侧。
只见他打开大门侧边的一个半尺见方的小窗,往外嚷了声:“谁啊?”
随着他这道嚷叫声,那震耳欲聋的拍门突然停了下来,但仅过了一小会,自小窗之外传来一道无比清晰的声音:“府衙,查案……”
那名年轻的伙计听得顿时一呆。
“快快开门……”通过小窗口传来的声音愈加响亮。
“官差稍等,小的去唤掌柜来……”那伙计随即醒悟过来,没有去开门,反而转身往客舍庭院跑去。
仅过了片刻,他已经如飞箭般越过庭院,先穿了一道侧门,再进到客舍的一个小后院内。
虽然拍打大门的声音没有继续响起,但自厢房步至连廊的人客却越来越多,均是一副好奇无比的模样,纷纷打量着客舍大门方向。
约一盏茶的工夫后,一名身材略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被数名手提灯笼的年轻人簇拥着,来到客舍的庭院之中,刚才那名飞奔前去报讯的年轻伙计亦在其中之列。
刚步至庭院的中间处,那名身材略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便已停下脚步,簇拥着他前行的数名伙计也只得停步不前。
甫一站稳,那名略发福的中年男子,已先后望向那飞奔报讯的伙计及另一年轻男子,说道:“赵根,吴平,你二人快去开门……”
那分别叫赵根和吴平的年轻男子,同时应了声诺,稍顷已跑到客舍大门处。
在两人的一阵手忙脚乱之后,随着“吱……”的长长响声,客舍的大门缓缓往两侧打开。
首先迈进客舍大门的,是一名甚为健壮的中年男子。
只见他身穿青色布衣,紧束织带的腰间位置还斜挂着一把带鞘长刀。
紧随这名中年男子鱼贯而入的,是二十多名亦身穿青色布衣的男子。他们要么手持火把,要么手拿链子,但腰间均没有斜挂带鞘长刀。
这二十多名衙役,在那健壮中年男子的带领下,未几,已跨进福至客舍的庭院来。
在这些衙役手中那十数枝火把的照耀下,原来昏暗无比的客舍庭院,瞬间变得光亮了不少。
未待这一行人问话,在庭院驻足等待的那名身材略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一溜小跑般迎了过去,满面笑意地唤道:“陈捕头,已将近初更,什么风将你的大驾吹来福至客舍?”
那叫陈捕头的健壮中年男子听得却轻喝一声:“赵掌柜,为何迟迟不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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