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忽然想到自己在衮木的躯体里面,难不成这些是衮木的过去?
似乎是印证了她的猜想一样,听见小厮带来的消息,她的心里升起一阵喜悦。这种兴奋不受她控制,仿佛是从躯体里自发产生,是属于衮木的那部分。
“大将军,再过两日,红将军也要回来了,她那里也是好消息,等红将军一回来,我们就大摆筵席,好好犒劳犒劳将士们!”副将的声音颤抖着,兜不住的欢呼雀跃。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红将军”三个字,她也非常高兴,甚至比听见了捷报还要激动,她抬起手,紧张到手心微微出汗。
抬手的时候,沿着手腕往上看,波光粼粼的铁甲,她这才发现自己身着铁甲,怪不得她站起来的时候听见呲呲啦啦的摩擦声。
她忽然发现她说不了话,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任凭她努力咬紧舌头,也漏不出半分声响。副将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自顾自讲着战场上将士们如何英勇作战、如何以一敌百。
下一秒,她来到军营中。似乎一个将士跟在她身后,她从声音分辨出身旁的人还是刚才与她说话的副使。
她面前似乎站满了人,可她看不清,她只知道所有人包括她,都在等。可究竟在等什么,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漫天寒雪,每个将士的头盔上渐渐染了白。虽说铁甲坚硬,但此刻却只剩下冰凉,冷到每一缕丝线,每一片铁片都似乎直接贴在她的身上一样。
她感受到眼角有泪水涌出来,冰冷从眼角渗下来,凝固在她的脸颊。每个将士的情况都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即使这样也没有一个人喊冷,所有人站在风雪里等待。
雪压时的吱吱声,随着轻轻的脚步声,一个人满身盔甲,头顶白霜。
她听见将士们声音非常洪亮,他们都喊了一声“红将军”,她本来就看不清,再加上茫茫的白雪,她只能辨认出来红将军是个女子,是个骁勇善战的女子。
身旁的副使似乎是跑到红将军的身边了,因为她听见声音渐行渐远,“恭贺红将军凯旋!”
耳边呼啸了一声,红将军在笑,不是小家碧玉的笑,而是肆意畅快的大笑,笑声落入耳中的时候她心里一颤,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她的心开始热络了。
隐隐约约她听见红将军问她,问她为什么不在营里等着,外面风雪那么大,到时候没在沙场上战死,倒是先被大雪埋死了。红将军说话的时候,身旁的将士们似乎都不在了,只剩他们两个人。
这是个梦境,这个红将军与紫陌也没有半分关系,但在这样的情景下,她心里却暖洋洋的,似乎当下就是最美好的一切,甚至她恨不得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曾经的衮木应该也是这种感受了。
“快醒醒!神君快醒醒!”恍惚之间,她听见有人在喊她,不是眼前的红将军,也不是任何一个将士,这个声音逐渐变小了,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又是一阵呼唤,这次她听得分明,是小玫的声音。梦魇兽向来善用梦境蛊惑人心,她突然震醒,尽管她不是衮木,在这样的梦境下就已经沉醉了,魇兽蛊惑人心的本事还真不能小觑。
那些金戈铁马的萧杀也不见了踪影,从她脑子里一点一点褪去,眼前是银塔里的一行人,其他几人明显也是刚苏醒不久。她还在泡泡的光影里。
睁眼的时候,阎宋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她醒来缓了一会,发现阎宋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她叫了一声,阎宋反而走得更远了,真是奇怪。
“不好了!梦魇兽不知道为什么被激怒了!”小玫忽然大叫道,顺着小玫的视线,梦魇兽一改原来的慈善,比原来变大了好几倍,头上爆出两只短小的角。从那对角上散出黑光,梦魇兽低吼着,摇晃地迈着四只腿走过来。
“好端端地怎么会被激怒,实在不行只能硬碰硬!”九伶幻化出法器,朝着梦魇兽的方向就要出手。魇兽忽然掉头,忽然听见一声暴吼,它嘴上隐约叼着什么。
竟是之前趁乱逃跑的桃花妖!
桃花妖的四肢耷拉下来,她挣扎着击打魇兽的上颚,嘴里不断咒骂着,却怎么抵抗都没有用,桃花妖哭着向她人求救,救命的话还没出口,魇兽的嘴巴一张一合,唾液甩出了嘴巴,再也听不见桃花妖的声音了。
魇兽又吐出十几个泡泡,不过这一次的泡泡与原先不同,变成一团黑蒙蒙的东西,刚意识到不对,泡泡被戳破的瞬间她再度失去意识。
醒来的时候,四周都安静了。她知道自己又陷入了魇兽的梦境,依旧是是什么都看不清。她试着走了几步,发现了一块石碑,石碑上一个字都没有。
石碑旁寥寥放了两样东西,一壶酒和一把剑。
也许是梦境的逼迫,又或许是衮木的本意驱使,她走到石碑前倒了一杯酒,敬碑上之人。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她拎起酒壶,叮咣叮咣没剩下多少酒了,她一股脑全倒给了碑上的人。
石碑旁靠着一把剑,虹色的剑柄靠在石碑上,是风翎剑。风翎剑剑身通体银白,尖刃挑在地上,沾上了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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