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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假期一晃而过,周辰安背上行囊踏上回校之路。

去临州的公交车上意料又遇到了当时打车去天兴广场的那个小圆脸女孩。

于是,攀谈了几句,互通了姓名,这女孩叫王芸,那个猥琐男已经是她前男友了。

他们去天兴广场买彩票,开始当然带着极大期望的。

但总是刮到幺鸡的图案,这图案代表了谢谢惠顾的意思。

时不时台上又报出大奖披红挂彩取车的场景,猥琐男红了眼,把两人所有钱都买了彩票,结果只中了一些没用的东西。

最后两人是走着回家的,整整五十多里路啊。

这一路走来,听着边上男人要借钱去买彩票的话语,王芸想通了很多事情,果断跟对方分了手。

不过,这男的还想纠缠,王芸于是准备去临州城里找活干,顺便摆脱对方。

“你可以去红冬青看看,那边是服装批发市场,招女孩子做销售的档口很多,工资挺高的,就是累一点,你长得又不错,应该很适合。”

华国女装看江南,江南女装看临州,临州女装在红冬青,这是后话,经历却很曲折。

这会儿,原先的红冬青镇上还只有一个89年创立的服装批发市场,规模并不大,但人气已经起来了,市场向东的一块区域还都是农田。

等到01年后,临州精品服饰城开业,红冬青一年售出12亿件成衣,声名渐起。

02年又有法意和新临派两大服饰城运营,成衣体量呈几何放大。

至03年宝多多网兴起,全国网络卖家涌入红冬青拿货,到16年时红冬青服饰年销售超过6000亿元,其中的女装销售走在了全国的第一阵营。

周辰安指点了对方在哪里下车,便跟对方匆匆告别。

又转了两趟公交车,其中的10路公交还是双层巴士,座位挺多,可惜没空调,热出一身汗。

直到08年后这种双层公交才退出了临州公交市场。

看着熟悉的311寝室的大门,门上很干净,还没有贴上聚义堂的标牌,赵老大的血脉觉醒需要时间。

他粗粗回想了五位兄弟的未来走向。

老大赵鹏,1.88米的鲁东大汉,讲义气,毕业后回了老家青墨,考公进了经贸局。

07年的时候单位旅游回临州,周辰安在金牛湖风景区的天外楼招待了他们单位的人,被灌了个烂醉,深刻体会到鲁东酒局的可怕之处。自己没重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副局了。

老二是本省甬州人,郑大新,很瘦,行事高调,做人低调。直到后来,他爸落马的消息见诸报端,才知道这货背景很强,却从未在人前显露。

老三是校草胡瓜瓜,帅就一个字,健美操达人,没毕业就被一家女性掌门人的房产公司招走了,一直在地产行业打混,15年猝死……

老四潘宾,临州本地土著,AB血型的人,性格也是分裂的,这一点在这货身上得到验证。家里是银行系统的,毕业后自然子承父业,后面的联系也就是存贷款业务。

老五陈强,隔壁湖建省的家伙,自称五代贫农,穿得都很土,大家都很照顾他。

直到08年黛金矿业内地上市,才暴出他家有200多万股股票,一夜成为千万富翁。

至于老六周辰安毕业后的人生就像过山车,眼见着起高楼,眼见着楼塌了,唯有身边的那个女人对他不离不弃。

“老六,愣着干啥呢?赶紧着把门开了。”

周辰安一愣神的功夫,赵鹏提了一桶水从盥洗室一拐一拐地走过来,打了招呼。

这年代的大学宿舍基本上没有独立卫生间。

军训半个月,六个人算是熟悉了,也按年龄排了序。

“老大,这才几天不见,你咋就成了残障人士了。”

周辰安打趣道,赶紧开了门,发现其他人都没影了。

“别提了,一班张成那孙子打球耍阴,脚蹩了,搞点热水泡一下。”

赵鹏性子大大咧咧的,从角落里拿出热得快,扔进水桶然后插上电。

“你帮我门口盯一下,不用管学生会那帮孙子,看到秦排风赶紧通知我!”

赵鹏是复读上的大学,第一年考了个鲁东本省的理工专科,上了一年半,发现没意思,退学复读,然后来了临江经贸大学。

年纪大了周辰安三岁,性格上比其他人要成熟的多。

这会儿哪有大一新生敢在寝室用热得快烧水的,不说学生会那帮拿自己当回事的家伙,就是宿管秦阿姨的狮吼功就让人受不了。

不知道哪一届传下来的口头禅,“杨排风的烧火棍火再旺,也招架不住秦阿姨的一声大喝。”

于是秦阿姨就被学生们送上“秦排风”的称号,反正她的真名已经不重要了,这诨号足以威风八面了。

“秦排风不是调去管女生楼那边了吗?”

周辰安印象里这位霸气的阿姨在他们入住不久就换岗位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好先生张大爷,这大爷能处,一根烟解决所有烦恼。

“还没去呢,要这周结束之后呢。看着一点哦。”赵鹏如是说。

周辰安把自己带来的衣物整理了一下,站在门口,好一会儿,还真见到了秦阿姨的身影。

“老大,赶紧的,秦排风来查水表了。”

“啊。”赵鹏刚开始泡脚,一听,直接从水桶里跳了出来,带出好多水。

“咋办?咋办?学校警告我倒不怕,就怕这女人天天在耳边念叨。”

饶是刚才一副老大的模样,这会儿也成了后怕小三。

“把水倒窗外!赶紧!”周辰边放哨,边出主意。

他们这宿舍朝北的,窗外是一片草坪,延草坪的路边立有不锈钢晾衣杆,供一楼的学生使用。

“不行啊,这倒下去,会把人家衣服给弄湿了。”

赵鹏探头一看,否决了。

“你是觉得跟秦排风干架呢?还是跟楼下税务系的干架?!”

周辰安直接送了一道简单的单选题。

赵鹏听后毫不迟疑,把一桶水往窗外一泼,迅速藏好桶,再把地拖干。

下一秒,秦排风便打开了311寝室的门,探进脑袋看了一眼,便走开了。

楼下隐隐有骂声响了起来。

“老大,风紧扯乎,我们得逃离现场!从另一边楼梯走。”

“好你个老六,反应好快,等等我。”

两人从西边楼梯下了楼,晒衣服的草坪那边围着好多住在一楼的学生,有几个被淋湿衣服的同学对着楼上大骂。

对于那些幼稚的骂声,周辰安与赵鹏脸不红心不慌。

一个是重生二皮脸,另一个则是早蜕去新生外衣的老油子。

路过那些人的时候,也装作看看楼上,言辞激烈的谴责几句。

到了安全地带。

“老大,你这腿好的挺快吗?”

“还不被秦排风给吓好的。你不知道隔壁316寝室的应跃然昨天被她骂抑郁了,不就是往楼下扔了个热水瓶下去,想听个响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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