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先生台鉴:
鄙人乃王室与教会之友,现有一事禀报。法老号大副埃德蒙·唐戴斯从士麦那港返航途中,曾于那不勒斯和费拉约港逗留。此人奉缪拉之命送信给逆贼,并奉逆贼之命将一信转交巴黎波拿巴党人委员会。
逮捕此人便可截获罪证,盖因该信尚未送出,当在此人身上、其父住处或法老号船舱内。
“可这只是封匿名信,”蕾内说,“而且是交给检察官先生,不是交给您的。”
“您说得对,可是检察官不在。于是信件转交给了他的秘书,而秘书有责任及时拆信,他拆开看了以后,马上派人来找我,没找到我,就下发了逮捕令。”
“那么罪犯被捕了?”侯爵夫人问。
“或者说,被告。”蕾内说。
“是的,夫人,”维尔福说,“正如刚才我有幸对蕾内小姐说的,果真搜到那封信的话,病人就病得不轻了。”
“这个不幸的人在哪儿?”蕾内问。
“在我家里。”
“去吧,我的朋友,”侯爵说,“当您需要在别处为国王效忠时,别为了和我们待在一起而渎职;国王需要您在哪儿尽责,您就该去哪儿。”
“哦!德·维尔福先生,”蕾内双手合十说,“请宽容些吧,今天可是您订婚的日子啊!”
维尔福绕着餐桌走了一圈,走近姑娘的椅子,把身体支在这张椅子的靠背上。
“为了不让您操心,”他说,“我当尽力而为,亲爱的蕾内;不过,假如证据确凿,指控成立,就必须割掉这株波拿巴分子的毒草。”
割掉两字让蕾内听得胆战心惊,因为这株草上长着个脑袋呢。
“行啦!行啦!”侯爵夫人说,“别听这个小姑娘唠叨了,她会习惯的。”
说着她向维尔福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维尔福边吻边看着蕾内,他的眼神似乎在向她示意说:
“我此时吻的是您的手,至少我希望如此。”
“不祥的预兆。”蕾内喃喃地说。
“我说小姐,”侯爵夫人说,“您的孩子气真是改不了啦,我倒想问问您,您这么恣意任性、多愁善感,可还想着国家的命运吗。”
“哦!母亲!”蕾内轻轻唤了一声。
“请对这位不合格的小保王党人开恩吧,侯爵夫人,”维尔福说,“我向您保证,我会尽到王室代理检察官的职责,决不姑息手软。”
然而,当检察官维尔福对侯爵夫人说这话时,做未婚夫的维尔福偷偷地向未婚妻看了一眼,他的眼神仿佛在说:
“放心吧,蕾内,看在您的爱情分上,我会尽量宽容的。”
蕾内以温柔的微笑回报了他的目光。维尔福走出去时,心头充满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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